皇后不明所以,还想说什么,却被雯月拉住,她拧起眉宇,显得分外委屈。李公公恭敬的走到皇后身边,道:“皇后娘娘,回宫休息吧,皇上这两日也累了,明儿可要微服出巡了,您这……”心头大骇,皇后和雯月都睁大了双眼,全身寒颤了一下,微服出巡?皇上怎么会……何时起的这个念头?“皇上,如今天下风调雨顺,汉河之灾也已止,边关也稳固,昨天矽儿还写信回来,皇上也是看了的,这…这太平盛世,皇上何以要出巡?”皇后的心真的寒了,他的丈夫不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竟还要出宫,她处心积虑的挑选美人封妃,无非就是想扣住皇上的心,可是为何皇上对她的辛苦只‘腻了’二字打发,现在更要离开宫里,不,她不能让皇上走,她不能……“皇后说的是,如今这天下,说不尽的太平景象,皇上何以要出巡呢”雯月的心也发颤起来,但是她却只轻柔询问,不敢造次。李公公偷偷望了一眼帝王,随即笑呵呵的上前,道:“淑妃娘娘,皇上该休寝了。”雯月垂眸,不敢再说话,转身握住皇后的手,对她轻摇了摇头。皇后本还想纠缠,但却也心怯了,只能失魂落魄的出殿……时辰,点点流逝,四更天时,李公公又换了一只蜡烛,罩上琉璃罩,小心的放在御案前,接了侍奉送来的茶水,递到帝王身侧,轻道:“皇上,四更天了,折子也批阅得差不多了,该休息会儿……”龙烨手中的笔沉了一下,墨汁模糊了字迹,李公公吓得僵住,连声都不敢喘,龙烨抬眸,眼神却不知道看着哪一处,神色落寂。李公公垂下头,小心的退下,五年了,皇上每日都如此,夜不寝眠,甚至连同那些侍驾的妃子都只能以研磨耗时,陪到天亮,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可是这几年的政务也并没有那般多。前两年,其实宫中的确出了一个另皇上盛宠的妃子,可是那张脸,让皇后看了直寒心,他也觉得毛骨悚然,简直与那小皇妃有分相似,只是性子腼腆,不比皇妃强硬。那两年间,皇上几乎只宠她一个,那名妃子从刚进来的才人,一跃成了美人,宫内的人都敬让着她,连皇后都不敢说话,因而那女子恃宠而骄,竟与皇后抗衡。在所有人以为皇后必败,却不想皇上一道圣旨,竟将其废黜,打入了冷宫陪淑妃了。当时,宫廷内外一片哗然,知情之人无不惊诧错愕,更惊惧君心难测。其实,所有的事情惟有他看得最清楚,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下旨之时,竟没有一点儿犹豫,就似没有一丝情分,可是那张脸,却始终让他觉得不忍心。“唉……”李公公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五年了,他也老了不少,现在想起以前,总觉往事不可追忆,这宫廷凶险,是无人不知的,可是这宫廷内的压抑和不知的寂寥,却是道不尽,说不出的。一夜,如此消磨而过。五更天,一辆马车从正‘玄武门’飞奔而出,黎明前,天色格外暗沉……看清爽的小说就到48楚太子安阳光泼洒,林荫残叶摇曳,满地落黄,好一处深秋凄凉……小小抱着昨天抓到的那只白兔,依靠在林中的一坐长石旁,采了几株嫩草喂它。林中,数十名精探潜伏,呼吸一致,谨气吞声,但是小小却依旧察觉到了,只是她依旧浅笑,装做无觉。她并不期盼与龙烨再相见,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容许她选择,所以只能坐以待毙。冷清的风徐徐吹送,小小眉梢拧了一下,素手捂住胸前那被孤绝咬伤的地方。想到昨天的形景,有些厌烦的抱起了小兔子,起身在林中漫步。五年的逃亡,从起初的边塞游牧到离皇城千里之外的山林,时间如流沙,转瞬即逝,可是平静,永远不会眷顾任何人一生,而她,或许也只适合跌宕起伏的生活,闭眸,深吸了一口这入秋的气息,抬手接住几片凋零的黄叶,这秋,或许是多事之秋。渐渐的走远,但是身后那些精卫却步步紧逼,小小停下脚步,有些恼然,看来这些人并不遵守之前的约定,实在另人有些反感。小木屋处,炊烟已起,一股清香飘忽而至。浅笑,之前的情绪一扫而空,小小走回屋子,只见孤绝依若从前那般,在屋前架着一口大铁锅,将昨晚的那些残骨熬成了一锅粥,上面洒了新鲜的野菜,看起来诱人无比。孤觉抬首,在看到小小回来,执起手中的勺子,分外得意的道:“这是今晨刚去山下农家买的米,见那老头儿在弄这样,就用两只野鸡换他的配方,嘿嘿……”拿野鸡换?这不是明白是救施么,小小不语,走上前看了看,只道:“他每次的配方都值几两银子,比城里的名厨还贵”,说着,放下小兔子,抱起柴火添加。孤绝只是笑,捣鼓着他的粥,一回头,在看到小小委身添柴火时,不禁呆了呆,但随即又收回目光,胡乱搅了两下,突然停顿,道:“他应该来了吧……”小小怔住,仰首望向孤绝,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面容上,衬得两腮若芙蓉,引人遐思,孤绝心神一紧,剑眉黜起,却不再说话。小小添加柴火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淡淡的道:“你究竟介意什么?”,这么多年来,她能感觉得到孤绝似乎有块心结一直悬挂着,她不想问,因为她不想知道,也不敢兴趣,可是现在,她却必须让他把话说清楚,昨夜,他已经伤了她,所以她无法再淡然下去。孤绝眉宇紧拧,他深望了小小那淡然静默的眼神,随即竟烦躁了起来,她为什么这么冷静,就像任何事都不能使她有丝毫情绪波动,甚至龙烨。眉宇黜得更紧,难道他猜错了吗?若非不是,她有为什么要等,要让龙烨亲自来接?“你恨我吗?”孤绝压抑的问道,但同时却心火燎燃,如果她敢回答是,他肯定杀了她。“不……”小小淡漠的应答,当初,她也曾想要逃出宫,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孤绝劫持她时,与其说是绑架,更不如说他们同流合污,于是轻道:“我本不想待在那个地方,但是你来劫我,却是出呼意料之外”“李毓蓉”孤绝火暴的怒吼起来,她怎么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什么叫做她本就不想待在那里,好象他是在做一件顺手推舟的事。小小眉梢微挑,不可置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走进了木屋内。屋外,孤绝的火焰冲天,正当无处泄愤,却不觉身后的树梢一阵响动,他眉宇一拧,吼了一句找死,便持剑冲上前,顿时刀刃呼啸之声响起,林中的黑衣人现身,还没来得及解释,其中一个人就结实了挨了一剑,吐血倒地。林中,鸟儿惊飞,扑翅的声音响彻耳际,小小拧了拧眉,本不打算理会,不想此刻竟又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心头一惊,立刻出屋查探,只见不远处,一群身穿异族服装的男子策马而来,扬起漫天尘土,彻底打破了林中的寂静。“住手……”小小唤住孤绝,但却还是晚了,那些马匹似发疯了一般的冲进缠战的人群,顿时间,小木屋前一片混乱,说不是究竟是几路人马,竟打了起来。马蹄踏得尘嚣飞舞,迷了人眼,人群中,其中一匹马却慢悠悠的走到了小小身前,小小一怔,仰首望想马上的男子,只见他张得一副国字脸,双眉似剑及鬓,身着黑锦长袍,外罩绣龙黑戎披风,俊美无比,双眸森冷,竟有股王者霸气。他冷冷的俯视着小小,黑眸一闪,薄唇竟扯出笑意,低哑的声音道:“没想到中原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小小眉梢一挑,显然不喜欢他如此轻浮的夸赞,但却依旧淡然的回道:“萧邦异族也敢踏进中原境内,看来恭亲王还是百密一疏……”,这片山林离得最近的便是大运国最大的强敌,至今未能收复的北楚,看这些人的服饰,应该是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