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点完餐,安明知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封池。“喂?”“明知?我跟同组几个演员下午打算去医院看看你,正好碰到项雪,说你已经出院了,在休息,就没去打扰。”封池关心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睡了一下午好多了。”安明知笑着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今天真是吓坏我了,没事就好,多休息。”“嗯。”服务生走过来上餐,郑峪章与他交谈了几句。封池站在走廊尽头,他刚去过安明知的房间,想叫他一起去吃饭,但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现在听见他那边有交谈声,问:“你现在不在房间?”安明知如实说:“嗯,在外面吃饭。”封池见他神秘兮兮的,说话也不顺畅,开玩笑问,“跟谁啊?”安明知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郑峪章:“一个朋友。”就见郑峪章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郑予阳等不及要开吃啦,哥哥不吃他便只能看着一盘盘的美食,动都不可以动,这是郑峪章给他立的规矩,要大人先吃,小孩子才可以开始吃。于是他晃着安明知的手臂说,哥哥不要讲电话了,吃饭好不好?封池听了大概知道是哪位朋友了:“那不打扰了,你快吃吧,这两天注意休息。”“你也一样。”封池的拍摄强度只会比他高。挂断了电话,安明知把手机放到一边,在郑予阳期待又可怜的眼神中,帮他把牛排切成小块:“吃吧。”等他自己拿起刀叉时,才感受到了对面投来的目光。安明知:“?”郑峪章跟他秋后算账:“我是朋友?”安明知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不对,触了他的逆鳞。他不擅长撒谎,总被人一眼拆穿,可刚才不是匆忙之间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么。郑峪章生气的点总是很奇怪,有时他觉得他会生气,会拒绝自己的请求,郑峪章却没有,反而像现在这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的时候,他又生了气。安明知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好似在认真思考他们的关系。这个问题他曾用许多个下午来思考,他们到底算是彼此的什么人,可惜都没有答案,现在一时半刻自然是不可能有结果。但他安抚郑峪章的情绪已经是轻车熟路:“我刚才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才随口一说的,您别放心上。”其实郑峪章不是生气,是吃醋,醋意快要将他吞没。明明是一家人出来吃饭,他还要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打电话。当然,不当着他的面更不行,那才是肯定有问题。“还是那个封池?他很关心你。”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安明知这才闻到一点点危险气息:“跟您说过了,只是合作关系,没别的。”郑峪章“哼”了声,不信:“那怎么就他老给你打电话啊,别人可没这么频繁给你电话。还有那天晚上,那么晚了他还在你房间里!”以前郑峪章会介意他跟女演员拍亲密戏,后来发现男演员更危险。现在好了,只要是跟安明知稍微亲近点的演员,他通通都要加入黑名单。就是这样也防不胜防,他在千里之外,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安明知。“我们在对戏,又没别的……”安明知解释。“对戏就不能在白天吗?”安明知想说白天也对,可他知道郑峪章现在是一点就着,只能哄着,不能逆着来,他还是少招惹他好。郑峪章确实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这一个月安明知跟封池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要多得多。想一想,他正想他想得发疯,吃饭吃不好,工作也没心情,在房间里转着圈乱走,跟个守家的怨妇似的,而这时安明知正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即使是对戏和吃宵夜,也让人怪难受的。“你对他没心思,不一定他对你没动心思。”郑峪章继续破罐子破摔:“他目的不纯。”安明知觉得他是看谁都目的不纯。“您别瞎猜了。”他说道,“封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他拍过很多电影,是个很不错的演员,在感情方面能拎得清。”圈内虽然不乏因戏生情的情侣夫妻,但只是小部分。想想也合理,毕竟他们演员圈子就这么小,认识的人有限,许多人一旦踏进这个行业就很难转型出去。郑予阳适时打破尴尬气氛:“哥哥,阳阳想吃土豆泥,还有那个!”安明知还没动,郑峪章先动手帮他盛到了盘子里,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小儿子算是给了他个台阶下。有时候郑峪章自己也觉得不该这么疑神疑鬼的,剧组那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要是每个跟安明知来往的都要问一番,那还行?何况又不止一个剧组,安明知每年都要接两三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