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绮宁站在树下,从枝头落下的余晖映着细碎的光斑,她身姿袅袅,镇定从容,远远瞧着就是大家闺秀的气派。
秦衡快步走到姐姐跟前,“姐,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事?”
秦绮宁摇了摇头:“我顺路经过,便来接你一同回去。”
她说着叫身旁的丫鬟将食盒拿了过来:“我做了些栗子糕,你同他们分了吧。”
这个他们当中,自是包含了沈竺玉的。
秦绮宁瞧见太子时,分寸拿捏的正好,微微一笑,柔情似水,既不会叫人觉得唐突,也不会很疏远。
沈竺玉也对她笑了笑。
秦衡这位姐姐,性情温柔,做事张弛有度,不论是治理内宅,还是赴宴在外,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她同秦绮宁打照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回都能吃上她亲手做的糕点。
只是上辈子秦绮宁所嫁非人,下嫁了她那位青梅竹马,在锦衣卫镇抚司里当值,做事很绝,手段狠的令人害怕。
许是年少时的情谊熬不过岁岁年年。
婚后几年,秦绮宁无所出,后来无意中得知她的丈夫养了个外室,她知道的时候,那外室都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竺玉后来听说秦衡派人将那外室还没来得及生下来的孩子给弄死了。
秦衡做的滴水不漏,便是知道他做的,也找不到丝毫的证据。
竺玉想到这些事,心不在焉的吃着手里的栗子糕。
她吃的最多,旁人反而没怎么动。
不过陆绥他们也习惯了太子贪吃的样子,好歹他今日没有盯着秦衡的姐姐直勾勾的看,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长进了。
陆绥没接糕点,他素来不爱吃这些。
不过他对秦绮宁亦是很客气,连脸上的冷色都少了些,褪去眉眼冷厉的狠劲,温和了很多。
竺玉也不觉得奇怪,陆绥这人虽然心黑手辣,但是待女子,一向客气,很有君子气度。
陆绥负手而立,黢黑的眼眸盯着沈竺玉,从少年的眉眼缓缓往下,到他鲜嫩洇红的唇瓣,从前没仔细看,也就没察觉到他的嘴巴小小的,也红红的。
齿尖又小又白。
舌尖很嫩很软。
再往下便是他细细的喉咙,薄瘦的肩颈,从前只是觉得他骨架小,现在怎么想好像都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喉结也不怎么明显。
竺玉本来是好端端吃着糕,被人无端这样盯着一时半会儿也有点吃不下去。
她慢慢放下了手,没再继续吃下去。
陆绥忽然伸手,探到沈竺玉的脖子上,他指尖冰冰凉凉,她往后缩了缩,捂着脖颈,有点不高兴:“你做什么?!”
陆绥收回手,表情高深莫测:“没什么。”
好像摸到了。
又好像没有。
几人今日都没乘马车,只有金枝玉叶的太子身娇体弱,便是没有风雪,走哪儿也都得乘马车。
竺玉谢过秦绮宁,就迫不及待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叫平宣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