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之前也跟鱼差不多,养他还不如养条鱼呢!至少鱼不会动不动就哭。珩容却愣住了,他上前道:“鲛鲛,你在难过什么?”景其殊一僵,他在难过?他……哪有在难过。珩容向他伸出手:“我抱抱你?”这是以前留下的习惯,就算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景其殊,早已不是万年前的傻鲛人,可这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很难拔除。可他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用以前的心态对待景其殊,可总是忍不住……他正要改口,景其殊却朝他扑来。长大后的鲛人身体结实了许多,可抱在怀里,还是觉得瘦。感觉很陌生,又很奇妙,珩容不自觉就收紧了双臂。景其殊却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尾巴在他的腿两侧晃来晃去,闷声道:“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什么?”珩容不明白。景其殊道:“要是早点恢复就好了,我早一点恢复,你是不是就不会跑去沉睡了。”珩容:“……”珩容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开口:“你在,为我难过?”景其殊只是觉得难过,为谁难过,他不知道。珩容这么说,那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又往珩容怀里钻了钻。珩容迟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你原本也很好啊,我跑去沉睡,是我自己的问题……鲛鲛,我就是捡到了你,不是捡到了什么别的锦鲤乌龟,我不会去养它们的。”我只养你。景其殊却道:“不是你捡的我,是凤凰把我封进了鲛人卵里,你才有机会见到我。”他一顿,更难过了:“可是凤凰都不在了,我连他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要是早点清醒,早点恢复……”是不是也能见凤凰一面?说到这,珩容也沉默了,他抱住景其殊,道:“我们去上面说话。”他拉着景其殊游出水面,在水里看不清楚,上了岸,果然看到景其殊的眼眶又红了,低头垂泪的样子,十分可怜。珩容帮他擦掉眼泪,道:“不要难过了,路是凤凰自己选的,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从来不为自己的将来难过,我们也不要为他难过。”景其殊乖乖点头:“哦。”终于安抚好了景其殊,珩容才有闲心思抬头,看向四周,果然还是在洞府内,岸边的花树开得正好,花瓣落满水面。珩容转头道:“你在这里面,除了看到被你忘了的过去,还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景其殊想了想,脸色忽然一变,他一把抓住珩容,道:“我好像听到了凤凰的求救!”作者有话要说:珩容:昨天是谁哈哈哈我的,站出来,我保证不记仇。以及,我要去买麻袋了,买之前问问鲛鲛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那段时间他还被封在蛋里,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也听不到。可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念叨。“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言辞含混不清,景其殊当时又迷迷糊糊,被珩容唤醒后,就把这件事情忘了。此时被珩容一提醒,又猛然想起来。景其殊道:“具体的我想不太起来,只觉得好像有人在与我说话,可是……”在目前的时间线里,凤凰都已经死了,是谁在跟他求救?珩容道:“出去看看。”两人离开岸边,在洞府内四处逛了逛,没看到谛星,此时洞府内也没有漫山遍野的太阳花。珩容带着景其殊到了山洞出,那里只有一面石壁,似乎已经是洞府尽头。可景其殊曾经从这里进过山洞,知道这山洞后面,还有一片隐蔽的山谷,是谛星的埋骨之处。珩容摸了摸那石壁,道:“我记得这个时候谛星已经闭关,他不常出现,也不允许我到里面找他。”所以他才格外无聊,整日跑去跟鲛人说话。“凤凰不可能会在里面,我们到外面去看看。”珩容道。景其殊却愣住:“哪个外面?”“洞府外面。”梦境一般只有方寸之地,只展现与梦有关的人和物。他们居然还能去洞府外面,这是景其殊没想到的。珩容很肯定,景其殊也没说什么,跟着他一同离开了洞府。一出门,两人就被镇住了。外面的世界,跟现实截然不同。洞府还坐落在鹿鸣山上,山上草木尽数枯萎,河流干枯,天地间充盈着魔气和戾气,站在山顶,向远处望去,四周一片灰蒙蒙。萧索,枯竭,绝望。饶是早有预料,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