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凛熙提起过,在极乐宫,白衣宫人是不被允许学武功的。所以本质上来讲,从青衣起往上才算极乐宫真正的有用之人,白衣不过是杂役而已。
而武功,是一切的开始。
走出萧印月的小楼之後,我惊讶地发现那个青衣的碧涯还在外面等着我。
他的表情很是漠然,看到我之後便平淡地点了点头,示意我跟着他走。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凛熙和青彦。青彦蹦蹦跳跳地走着,时不时拉住凛熙的袖子,好像一个急迫的小孩子在问问题。凛熙没笑,可明显的,也没生气。由着青彦夸张的动作一点也没抗议,只是象征性甩了甩袖子便不再理睬青彦。
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这无比别扭地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我不由自主地一笑。
青彦一个抬眼,看到了正走过去的碧涯和我。瞬间怔在原地,接着急忙松开了凛熙,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碧涯,猫叫似的说:“哥。”
碧涯没说话,身板却猛地挺直如标枪,他无视青彦,然後毕恭毕敬地对凛熙说:“参见左护法。”
多年在黑道上混的经历,让我对人的感情活动情绪变化格外敏感。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十分肯定,青彦跟碧涯的关系决不止是普通的兄弟。
凛熙点了点头,忽然把目光移向我:“听说……右护法回来了?”
呵,左护法凛熙也不见得简单啊,耀卿才回来这麽一会,消息居然就已经传到他那去了。他跟耀卿是什麽关系?势均力敌的对手麽?
面上不动声色,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嗯对,我还跟他见了一面。”
凛熙深邃的黑眸在我身上敏锐一扫,却什麽也没说。
我自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满身狼藉。白衣没有扣,衣襟大敞,胸膛若隐若现,而如玉的皮肤上大片的吻痕更是引人遐想。发带亦没有束好,几缕黑亮的发丝滑落在左眼处。媚气中带着罪恶的淫秽。
可是眼前那人呢,红虽是极艳之色,他穿起来却硬是显出了那麽股出尘之气。瞳仁那麽的亮,可以清晰地把此时的我映照在里面。
缓缓凑近了他,看着那瞳仁里自己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笑得很狡猾:“怎麽……关心我?”
凛熙这次明显有预料到我的动作,镇静了很多。袍袖轻轻一扬,似乎是把我推到了一边。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在推开我的前一个瞬间,曾经把我的衣襟拉紧了些。
真是个莫名其妙却值得探究的小动作阿。
我站在迅速转身的凛熙背後,笑容纹丝未变,依旧狡猾,依旧放浪。
在这麽段时间内,碧涯和青彦一直没有说话。
当然,碧涯不说话我一点也不惊讶。可是任何时刻都闲不下来那张嘴的青彦居然也一言不发,这真是很奇妙。
其实刚刚我除了应付凛熙,也有很仔细地观察这两个人。碧涯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如一,可是那太过僵硬的站姿,和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却表明了些问题。
至於青彦,就更不用费脑力了。不说话已经是一个天大的疑点,更别提他那明显的偷瞄和局促不安想说什麽又不敢说的神态了。
有猫腻。
我津津有味地组织着脑袋里的想法。
然後,碧涯向凛熙表示他先行告退,凛熙则要带着我回自己的内宅。青彦举棋不定了半天,似乎终於想通了什麽,一个激动地抬头,才发现碧涯已经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