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两人又恢复到了前两年的婚姻状态。这还不算什么。场景变幻。在那个大别墅里,段泽闻在书房同人打电话。谈萤轻手轻脚地去找他。人刚走到书房门边,便听到里头传来段泽闻低沉声线。他说:“……谈萤?说笑了罗总,没什么舍不得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改天我就将她带出来。”“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谈萤如坠冰窟。刹那间,又陡然惊醒过来。paopao此刻,她愈发清醒地意识到,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并不单单只是十年的单恋和爱情。而是永远踏不过去的地位差。是上位者与附庸者的不平等关系。这种差距,本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只是因为两人开始得不堪,过程也显得市侩。她害怕。谈萤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目光空空。半晌。她半坐起身,从旁边摸过手机。迟疑许久,谈萤播出了那个谙熟于心的号码。几声“嘟”音后,那头接了起来。“谈萤?这么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谈萤用力咬了咬下唇。一字一顿地喊他:“段泽闻。”35藏在无边无际小小宇宙爱你的我(……有些话无需问得太明白。默契早已在时间流逝中刻入骨髓。这是这么久以来,谈萤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段泽闻。无论是什么事,都是要紧事。段泽闻坐起身,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从旁边捞过平板,点开公司内部系统,给助理发了条帮他订机票的需求留言。一连串动作行云流畅。没有丝毫停顿。继而,他才平静地答道:“我马上过来。”电话那端,谈萤被吓了一跳。“段泽闻!别!”她坐直了身体,将枕头抱到怀中,长指不自觉揪紧了柔软的枕头。眼底阴霾逐渐散去。顿了顿。谈萤:“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想打电话问问你。你千万别特地过来,我这几天忙得很,别来捣乱。”段泽闻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想问什么事?”“……”说实话,谈萤自己也没有想好。难道要问他,如果未来某一天、两人成功复合,他会不会很快厌倦她,而后将她送给旁人?这问题听起来就有些滑稽可笑。“送人”这俩字,还颇有点天方夜谭味道。然而,归根结底,谈萤只是想知道,段泽闻口中的“喜欢”和“爱”,到底有多少分量。或许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消遣?亦或是、无论在什么情节中,都绝对优先的笃定偏向呢?谈萤独自沉吟良久。彼端,段泽闻却也没有出声催促,只静静等待着。终于,她闷声开口:“就是,我昨天在想,咱们签的那份离婚协议似乎不是很公平。段泽闻,好歹我也算是给你当了两年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愿意修改条款,把你手上的股份分一半给我吗?”话音落下,谈萤整个人茅塞顿开。简直想为自己的急智点赞。对资本家来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他们最在乎的?无外乎钱权罢了。金钱买不来爱情。但若是连金钱都舍不得付出,想必、这爱情也十足廉价。这下,换到段泽闻纳闷了。总觉得谈萤今天这通电话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反问,只干脆利落地答道:“谈萤,离婚这件事,你就别琢磨了,想都别想。”“……”段泽闻:“至于股权么……我的全部身家都可以给你。等会儿我带律师一起过来,因为数额较大,还有一些期权股票之类的,具体项目和账户怎么转移到你的名下,他会告诉你需要哪些流程。你没时间的话,就让你的代理律师跟着他去办一下。”他语气认真。谈萤倒是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听起来、总觉得段泽闻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连忙打断他:“别!我就是开个玩笑!随便问问而已。”段泽闻:“为什么?我是说真的。”“但我不是!段泽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差钱,用不着什么股份。”段泽闻“哦”了一声。顿了顿,才好整以暇地问道:“那我现在可以问,你那边发生什么了吗?”“……”顷刻间,谈萤再次沉默下来。段泽闻循循善诱:“不想告诉我?”良久。谈萤揉了揉头发,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她说:“段泽闻,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