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也是受到破军强大气场的影响,才会突破那一直以来禁锢她的束缚,成长为不可小看的恶鬼,假如我没有用过破军,她或许就会一直按照以前的样子默默无闻下去。
可惜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小海突然变得极强的机动性和暴涨的指甲,都证明了她的脱胎换骨。
想到这,我压下胸口不断上涌的剧痛,按住仍在流血不止的手臂,转过身走上台阶,准备去拿回自己的背包。
我并不了解刀渊的实力,所以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小海打败他,那我自然能安枕无忧的攀下深沟,但如果小海也制服不了刀渊,那我就必须在刀渊有能力解决掉我以前溜到下面,毕竟比起胜负,我更在意刀烽的死活。
在我拿到背包返回平台时,争斗已经进入尾声,那四只靠贪狼召唤出来的恶鬼最终不敌刀渊,提前化为飞烟,只剩下小海和对方打的难解难分。
小海熟知人体的弱点,她动作又快又狠,细长纤白的手臂配合着漆黑的长发,跃动间竟如同歌舞一般美妙,招招直刺刀渊的头颅和心脏。
刀渊终究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三头六臂,何况还是跟看不见的东西对抗,稍微露出空隙,立刻被小海逼至绝路,他用短刀堪堪挡住小海锋利的指甲,却被黑发趁机而入,瞬间贯穿了胸膛。
鲜血顿时喷涌出来,在这种致命的伤害下,刀渊却只是皱起眉,冷眼看着面前他完全看不到的小海,脸上没有显现出一丝因疼痛和死亡产生的软弱感。
这不禁让我感到无比诧异,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致命的伤害下无动于衷?是他完全不怕死还是小海的攻击出了偏差,伤不致死?
前者基本是不可能的,一个人想要做到不畏惧死亡,那除非他生无可恋,对现实世界没有任何欲望,否则只要是人,在真的面对死亡时都会表现出恐惧,即使是最坚强的战士也是如此,那些嘲笑别人怕死或者扬言自己不怕死的,不是脑残就是没心没肺不顾及父母亲人,要不就是家境破裂已经没有活着的依恋,而刀渊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他有欲望,这很明显,不然不会跑到这古墓中来。但是要说小海攻击出了岔子,这也是我根本不相信的。
我看着重伤倒在地上的刀渊,边走过去边考虑着要不要把他绑起来,因为他看起来并不像马上就要气绝身亡的人,这让我担心他随时会跳起来反扑,干扰我不让我下去寻找刀烽。
刀渊似是看出我的想法,猖狂的笑了起来,他拔掉自己胸口的黑发,浑厚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沙哑:“你杀不了我,没人能杀的了我,不过放心,我受了致命伤,暂时动不了,你可以放心去找你的刀烽了。”
我愣了一下,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心说难道这刀渊真的有不同于凡人的地方,即使受到致命伤也能安然无恙,最多只是暂时不能行动而已?
这实在太诡异了,也让我一时无法真的相信他。
于是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你生还是死都跟老子没关系,我现在要去找刀烽,你别碍事就行,不然我也许会做出一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
这不是说出来唬人的话,只是事实而已,刚用了破军和贪狼这两个禁术,说实话我现在精神很不稳定,体内那种不安和暴躁让我头痛欲裂,眼前闪过无数血腥暗影。
我按了按额角,又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心里不断默念道:我马上就来了,刀烽,你要好好活着。同时回想起定宗墓中,和刀烽相拥滚下暗河的画面,那让人安心的温暖体温和触感至今都印在我脑海里。
深吸一口气,我拿出绳索,整理好背包,不再去理会刀渊,然后在他刺人的注视下将绳索栓在深沟边缘的一座兽形石像上,这石像张着大嘴,面容有些扭曲,我却无心去观察它,只想赶紧下到底部。
我让小海抱着我,这样一旦绳子长度不够,她可以用头发帮我下去。
没想到我刚刚攀下两米,忽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先是摔到我后背,接着伸出爪子勾住我衣服,爬动几下,仓惶钻进我怀里。
我吓了一跳,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下一动,便勉强抽出左手探进衣服内去摸索,果然摸到那古怪的鳞甲和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猫?”我轻声叫道,马上感觉它在我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我松了口气,重新用双手攀住绳索,继续一点点向下挪去。
这黑猫浑身的血腥味,刚才跳下来的动作又略显迟缓,估计是受了很重的伤。也就难怪之前没有看到它,应该是伤的太重躲到了暗处,看到我下来找刀烽才赶紧跟了过来。
原本有小海的前车之鉴,我以为小黑猫也是惧怕刀渊才临阵脱逃,现在看来,这黑猫对刀烽果真是重情重义,比起小海当初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如果不是有纵鬼印支撑,小海这样的恶鬼绝对不会为我所用,活物和死物始终是不同的。
叹息一声,我加快速度向下攀爬,小海附在我背上,不时用头发帮我减轻压力。
不知爬了多久,我身上带的绳索都已经用光,这时候只能依靠小海,我尽力转动身体,抱紧小海的同时护住怀里的黑猫,在一切尚未明朗的情况下慢慢下降。
这过程既漫长又心焦,好几次我都快要等不及,想一闭眼干脆跳下去算了,就当陪刀烽。但是理智告诉我,在这里死掉毫无意义,这样做就算是刀烽也会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