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没搭理他,把上衣扒下来,手指在人皮肤上摩挲。他的手指覆了茧,滑过的地方一片痒意,吴邪身体一颤,没忍住叫出来:“你他娘到底干什么??”
“检查。”张起灵抛下两个字,又继续查看什么,搞得吴邪满头雾水,心里只想挣脱。精神触梢又一次尝试,跟人纠缠,还没得出结果,忽然,张起灵动作就停了下来,指尖停在某一点。
“这里。”他道。
吴邪不解,姑且跟着望过去,大约在腰间,对方指的地方分明什么都没有,他又眨眨眼,凑近一点努力分辨,隐约有个小小的红点。张起灵在耳边补充,针孔。
这话让吴邪感到奇怪。他当然清楚,自己最近没有扎过针,怎么可能是针孔,是对方胡扯吧。
而随后张起灵又说,不止一处,并指给他瞧。莫名的寒意仍旧从吴邪脊骨攀上,他摸不透眼下情况。
“伤口还跟新鲜,你最近跟谁有过接触?”张起灵问。
吴邪想了想,下意识答:“太多了,三叔,胖子,小花……但他们都不可能瞒着我做的。”
张起灵淡淡瞧人一眼,说:“你没有证据。”
吴邪反驳对方,说不可能。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虽然眼前人此刻模样一本正经,但这家伙在吴邪这里有前科,况且他们也算才见面不久,吴邪没有理由就这么相信对方。所以相较而言他心里更多是怀疑。
而张起灵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在确认完这件事后,他什么也没再解释,将狼召回,都没再望一眼吴邪,转身出了屋去。
“……”
什么意思啊?扒了衣服就走?能不能负点责任??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是这个毛病。
好歹把事情说清楚,检查什么,针孔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怎么知道的?吴邪脑子有些混乱,努力思考眼下一切无果。
靠。
吴邪之后给他三叔提了意见,申请让张起灵换个房间待,不行的话他换间屋也成啊,被吴三省无情驳回了。理由是塔内空间紧张。
紧张个鬼,明明塔内空房间多得很。
“可能是他们考虑,万一那个张起灵有点什么情况,你可以安抚安抚,或者制住他?毕竟塔内现在就你一个a级向导。”胖子分析道,“……针孔啥的,要不你脱下来让胖爷看看?”
安抚?又不是只有a级向导能安抚a级哨兵。况且吴邪制得住他吗,人家可是狂霸酷炫叼的a级哨兵,他哪干得过啊。
……至于脱衣服,吴邪给胖子送了个白眼。
吴邪现在对张起灵意见非常大,情绪影响了他的精神体,哈士奇一个劲啃桌角。胖子哭笑不得,揉了两把哈士奇的毛茸脑袋。
他的精神体是一只猫,随了他,胖乎乎的,被吴邪喊胖菲猫。那胖菲猫正歪着脑袋瞅吴邪的哈士奇。
夜幕低垂,星月悬空,塔内大部分人都进入了睡眠,就算比常人强上很多哨兵向导也是需要休息的,只有少数因为事务仍保持清醒。空气中白噪音缓慢流淌,将整座塔包围,保护哨兵们精密的感官。
房间内的吴邪不例外,他躺在床上细细思考白日事情,不知不觉便困了,阖眼入眠。
他不常做梦,或者说做了后就忘记了,化作泡沫消散在朝阳的光里。
而这天夜晚,吴邪看见了一片雪地,最开始只有一小片,雪地印有一串清晰脚印,他感到奇怪,循脚印向前走。周围的风逐渐变大,将他整个包裹住,他的发丝被吹散,寒冷感如浪般卷席而来。视野变得开阔,吴邪发现他在雪山上,白色铺满整个世界瞧不见边际。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张口想说什么,话语被淹没在了寒风中。
吴邪开始寻找什么,在这片雪域没有目的地寻找,忽然他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在。他冲对方大幅度招手,没有回应。
吴邪走近些,尝试辨认对方模样,而不待他看清,短短瞬间人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