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你来这里做什么?”陈文锦问。她声音温和,而经过许多年这声音在吴邪听来陌生又熟悉,有记忆隐约要被唤起,可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吴邪记不得太多。
吴邪想了下,便把最近一些事情告诉了人。
陈文锦呈思考状,逐渐的面色稍有复杂,她抬头看了看吴邪,随后对人笑了,只是这个笑在吴邪看来并不是轻松的发自内心的笑,而是掺杂些缕无奈。
“有些事情我们还无法告诉你,不过,你要相信,你三叔是为了你好。”
对方的话令吴邪更是满头雾水,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又为了他好?他打算再问问,比如三叔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三叔跟塔上边说的事情是什么。但陈文锦轻轻摇头,说,三省有他自己的想法。
简单交谈一阵,时间已不早,陈文锦先让吴邪好好休息,等白天再说,便给吴邪安排了一个位置,带人过去。那是只不太的帐篷,看样子能躺下两人,目前还没有人要跟他分享,所以吴邪能一个人睡。
对方离开前,吴邪叫住她,直觉让他开口,最后问一句:“文锦姨,你知道张起灵吗?”
陈文锦身形一顿,静了两秒,摇头,说只知道他是很少见的a级哨兵。
女人说完,对吴邪道了晚安,便离开了这里。
糖~
(二十六)
吴邪下意识将那些文件往回一塞,张起灵眸光在人手部落了片刻,又很快挪回,没说什么。王胖子后脚跟着迈进来,边拉下雨衣帽边大声嚷嚷,这天气真是招了鬼了。
纵然穿了雨衣也是放不住那豆大雨点的,张起灵额前与两侧头发被惹湿,贴着皮肤,水珠顺着发梢下滑,在面颊拖出一道水迹,见状吴邪翻出来一条毛巾递给人,让人赶紧擦擦。而后他瞅一眼胖子,胖子情况差不多,便也给对方拿了条。
“你们怎么来了?”吴邪有些诧异。
张起灵淡淡望他眼,用毛巾擦了擦湿发。胖子开口:“还不是因为你啊天真,你说你一天不好好待着,学你三叔玩失踪,有啥事不能一起商量的啊,非要自己瞎整,还是不是哥们?啧,幸好咱小哥神通广大,把你丫位置给揪了出来。”
胖子眼里满是鄙视,竖个中指表示对人的不满。
吴邪自知理亏乖乖任人数落了,不过毕竟这是他三叔的事,他的事情,他这样做是不想连累其他人。
“早就听说有这么个组织,没想到还真给见着了,所以天真你三叔来这儿干啥?小哥说你三叔是来找人。”
吴邪犹豫一下,还是将他目前掌握的分享与人,包括之前收到的加密信息,中途的袭击,与其他人交谈内容,以及他现在正试图查找的资料……零零碎碎的。吴邪表示这可能牵扯到很久前塔的什么事情,但具体还不明确,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位置应该是张海客告知人的,吴邪看一眼张起灵,对方默默听着,没什么表情。吴邪没有将张海客的事说出来。
胖子拇指摩挲下巴呈思考状,觉得奇怪:“这么复杂?你那三叔到底做了什么……等等,那个信息还有你说袭击你的人,胖爷我觉得不太对啊,你有没有觉得是谁故意想让你来,然后你才……”
胖子话没说完,又有人从外边进来,于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换而是陈文锦的声音:“你们两个是小邪的朋友吧?最近这边空余位置不多,只有将就一下了。”说罢招手,示意两人跟她一起去。
三个人的交谈中止,显然他们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谈论,王胖子和张起灵便随人出去,吴邪留在这儿也不好,干脆撑一把伞跟着他们。
胖子被安置在吴邪附近的一只单人小帐篷里,说是单人其实位置还算宽敞,只是睡了胖子估计就挤不下其他人了。而张起灵与吴邪同一间。
对于三个人的到来陈文锦并没有过问太多,将另外两人安置好后就走了,那之后几人又交谈一阵。胖子补充完他的话,他认为有人故意让吴邪到这里来找他三叔,吴邪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会是谁,塔吗?为什么?然而并没有谁能回答。
吴邪认为张起灵肯定是知道更多情报的,但看样子他并没有告诉胖子,于是吴邪也没有出声,仅仅悄悄望了人几眼。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夜晚已经停了,空气仍旧湿湿的,嗅着很舒服。帐篷内垂着一只小小灯泡,暖光洒满狭小空间。
吴邪去附近一个帐篷跟人斗地主去了,胖子也在,他俩本来想要张起灵一起打的,而张起灵摇头表示并没有兴趣,于是他们叫上了三叔的伙计大奎。
张起灵静静在帐篷里躺着,什么也没做,似乎他更喜欢于这样什么也不做。灯静静亮,他把灯给人留着没有关掉,视线落在那橙光边缘,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飞来一只小虫落在灯泡上,停留几秒感受到热度飞离片刻,又很快再次降落。他脑海划过一个词,飞蛾扑火。
过了不太久,外边传来动静,吴邪回来了,他撩开帐篷帘走进来,对上张起灵平静眼眸,于是他笑笑,说还没睡啊小哥。
张起灵浅浅“嗯”一声。吴邪在人身旁躺下,呼出口气,放松身体。他埋怨道,那两个人打牌太厉害了,他都没赢几次,小哥你下回应该试试的,斗地主很容易的他可以教人,到时候他俩一定要给赢回来。
对方安静听他说话,也仅仅简单回应着。
吴邪说完这些,闭上眼歇息稍许时间,思绪蔓延,很快他又启口,道出话来:“小哥,张海客是你安排的吗?你还知道其他的东西对不对?”
这回对方没有回应,吴邪转头望人,张起灵闭着眼,神色安详。他知道这家伙不可能这么快睡着,对方仅仅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夜静得很,这个点外头没什么声音,虫鸣也喑哑,似乎那场雨将一切都给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