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谢存会出现在他梦里,抱着他的人究竟是谁?
祁钰的眼前忽然一亮,所有的场景都清晰起来。
他从小一直做的噩梦就是儿时被绑架的那个场景,他全想起来,所有的记忆都在他的梦里重演。
他身处一处废弃的仓库,当时绑匪没勒索到严明的钱,他们把自己关在这里,但仓库突然起火,他们全都逃了,自己在火中哭喊,烟雾弥漫,视线模糊,在他意识最模糊的时候,有人来救他了。
一个带着一群人的叔叔,他带的人里面其中一个人就是谢存,而抱着他将他救出去的人,一直在他耳边说着“别怕,别怕……”
所有人他都能看清,但唯独看不清那个叔叔,那个叔叔的脸部依旧隐藏在微弱的火光中,祁钰努力想要看清,但那张脸始终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仿佛是故意与他的视线保持距离。但他不可能是寒沉,他记得那个叔叔的声音,那是一种深沉而坚定的嗓音,和寒沉的声音完全不同。
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全都没有记忆!他是谁?他会是谁!
祁钰从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床单,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他还在自己的床上,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祁钰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喉咙,那里还残留着被恐惧窒息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一直做被绑架的那个梦,为什么谢存会在现场?那个人到底是谁?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个疑问像一团乱麻,缠绕在祁钰的心头,让他无法平静。他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困惑。他记得自己醒来后就是在医院,然后是警察的询问,母亲无声的落泪,但那个叔叔,那个救他的人,却在记忆的边缘模糊不清。
他如果想知道唯一的线索似乎只有谢存了。
祁钰定了定心神,拿过手机想也不想就给沈辞打了电话过去,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梦,一直到五年前出国后他就没再做过,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梦到,一直看不清的梦也变得清晰。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沈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祁少?你怎么……”
祁钰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急促:“沈辞,我需要见谢存。”“现在,立刻。”他补充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沈辞沉默了几秒,似乎感受到祁钰语气中的不同寻常:“祁少,想见他你开个门就可以,寒爷在门外。”
祁钰愣了一下,回了个“好”。挂断电话,下床出去开门。
门外,寒风凛冽,寒沉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双腿上盖着毯子,手上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的电话,他的身后站着一脸无语的谢存和有些尴尬的沈辞。
谢存一见到祁钰,就露出了一个略带调侃的笑容:“哟,祁大少爷,寒爷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不接,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给沈辞说要见我,是抽什么疯?”
谢存说话向来不客气,沈辞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态度。
祁钰没有理会谢存的调侃,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寒沉身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寒沉,你来了。”
寒沉微微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更显锐利,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祁钰,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电话为什么不接?”
祁钰微微顿住,肩上还在传来丝丝痛感,刚才他着急了,差点就忘了,他扯了扯嘴角,“你都知道了,没事,我太累了就没说,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在和你说的。手机我没注意,就没接到。”他躲避寒沉的眼神,侧过身子,“先进来吧。”
寒沉见他这副样子所有的怒火都消散了,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示意沈辞和谢存跟他一起进屋。祁钰跟在后面,心中五味杂陈。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与夜色,屋内暖意融融,祁钰领着他们走进客厅,示意谢存和沈辞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寒沉对面,两人目光交汇,他莫名心虚。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祁钰的脸上除了苍白和疲倦,别无其他。他微微皱眉,轻声问道:“你想见谢存做什么?”
心安
祁钰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扣,他犹豫了一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寒沉的目光在祁钰的这句话后变得更加深邃,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已经坐下的谢存,后者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显然对祁钰的话感到有些意外。沈辞则是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祁钰,又看了看寒沉,似乎在权衡是否应该留下。
谢存挑着眉笑得讽刺,“我能跟祁少聊什么?”
寒沉一个眼神制止谢存,然后看向祁钰目光温柔,“明天让你们单独谈,现在很晚了,该休息。”
祁钰闻言,犹豫一瞬,答应了。
谢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寒沉的安排。
沈辞见状,也站起身,问道:“祁少,还有空余的房间吗?一间就可以,我和谢存可以一起。”
祁钰点点头,转身向走廊走去,边走边说:“这间客房是空的,你们可以住那里。”他推开门,确认无误后,又对两人说,“洗漱用品都在浴室里,如果还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
沈辞对谢存使了个眼色,谢存这才站起身,两人跟着祁钰进入客房,房间简洁整洁,谢存先一步走进去,环顾四周,然后对沈辞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还不错。”沈辞笑了笑,对祁钰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