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从他出院开始就一直带在身上,就像是被人为赋予了意义,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护身符,现在他把这枚戒指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他握着褚竹鸣的手,想给对方戴上,但是这枚戒指是按照他的尺寸定制的,褚竹鸣顶多套个小拇指,其他的手指都戴不上。
裴澈宁就这么无聊地一下一下,把他所有手指都试了个遍,似乎是看着这个人不醒来,他就故意趁人之危欺负他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希望褚竹鸣能够早一点醒来,结束他这样幼稚的行为。
医生说的今天应该就能醒,他就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到晚上十二点,只是现在超时太久了,就像是他迟迟没有等来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来的人,他就会想,这个人是不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是不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可是这又和这个情形不太一样,因为医生说褚竹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为什么醒不来,他们也给不出一个解释。
裴澈宁盯着时间熬了一晚上,最后把戒指从褚竹鸣的小拇指上取下来,放在了对方的手心里。
印象里,褚竹鸣总是一个手掌就能很轻松地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可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要用两只手才能完全握住褚竹鸣的手。
其实就这么握着也挺好的。
裴澈宁的鼻尖有点酸,昨天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晚上还没睡好,他现在也很困,于是握着褚竹鸣的手,想趴着休息一下。
如果褚竹鸣还是不肯醒来,那他就只好继续等。裴澈宁这样想着,眼泪便从眼尾挤了出来,一直落到褚竹鸣的掌心当中,流到他们两个人一起握着的戒指上。
最后实在忍不住,他低着头,还是哭了出来。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有的落在床单上洇湿了一小块,有的落在了褚竹鸣的手上,裴澈宁便揪起衣袖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掉,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肯定难看死了。
但是换句话说,他也只敢在褚竹鸣都还没醒的时候这样了,在褚竹鸣面前他又嘴硬又无情,才不会这样子哭。
“哭什么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有些沙哑虚弱的声音忽然传来。
褚竹鸣强行撑着睁开眼睛垂眸看着泣不成声的裴澈宁,如是问道。
只是没有等裴澈宁回答,他手指先动了两下,感受到了手掌心里面的硬物。
“怎么了,不喜欢吗?”褚竹鸣还以为裴澈宁是不喜欢这个戒指,才用这样的方式还给他,但是他看见裴澈宁哭了,就只想抬起手替他擦一擦眼泪。
只是被裴澈宁自己先一步抢先了:“我没有。”
“很喜欢。”他又补充道,只是眼睛是酸的,还是控制不住泪滴一下一下往外面钻。
褚竹鸣见他这样,心里无奈,只是拿起戒指慢慢把它戴在了裴澈宁的无名指上,随后反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对他道:“既然喜欢,那就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