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呢?”湛清然低声问,夜色里,他声音不再那么清朗,带着点含混的暧昧。燕回冲他眨了下右眼:“她男朋友来了,今晚不在。”余光瞥见自己的鳄鱼公仔,上面印着英文,她立刻跑过去爬上床把公仔拽过来,指着英文,问,“这个怎么读嘛,湛老师,你教教我。”湛清然看着那两个单词,一笑,念出来:“kiss。”话音刚落,燕回踮脚在他脸颊迅速啄了一下,手指点着他下巴:“看,我多好心,立刻就帮你实现。”她卸了妆,没了那股妖媚气,眉毛浓浓的,有点杂乱,可眼睛异常的清亮,像一泓泉水。湛清然这么望着她,像是要望到她心尖上去,他笑了下,唇角带着不合身份的一丝轻佻:“这么多把戏?”他不再说话,拉过燕回,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一边偏头,含住她微凉柔软的嘴唇。吻落下来,一切发生的很自然,气氛很好。湛清然重重压着她,把她抵在墙边,不忘一把将窗帘拉过隔绝了外面的温柔星光和夜色。燕回呼吸渐渐急促,他的唇里藏着火,这么热热地侵袭过来,燕回昏头昏脑的,她觉得自己在下坠,毫无依靠,唯有将手里他的一片衣角越攥越紧。“别咬那么重,”湛清然开口,燕回双眼迷离着看他,他有点疑惑地看她,指腹在她唇瓣上捻了两遭,“你不是很有经验的吗?”他说这话时,别有意味,心里那点不明不白的嘲弄很快消散。他捉住她的手,滑向自己休闲裤的口袋,让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窸窣的声音响起,燕回认出那是什么。她脸烫了下,湛清然顺势捏住她下颌,声音里只剩暧昧了:“你这里方便洗澡吗?”他的暗示非常清楚,事实是,湛清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的很清楚,都是成年人了,她这么主动,对他什么意思他不必装傻,你进我退,我进你退,拉扯个多少回合,最终不过都要走到这么一步,区别不过是快慢。燕回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乱窜,她脸发烧,两只眼亮晶晶地盯着湛清然,忽然抱紧他,热辣辣地朝他耳朵里吐气:“小湛老师,你原来是衣冠禽兽。”湛清然就笑,他抱着她进浴室:“既然都被你识破了,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是不是?”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鉴赏着造物主的精巧,像看艺术品。湛清然这些年没闲过,在国外时,学业压力大,半夜里老师发邮件要确定个数据是家常便饭,当然,付出就有收获,发实验室最高分论文,以第一作者身份登上顶刊。回国后跟着自己当初的老师,申请青千,申请课题,发更多的paper……湛清然觉得自己就像个陀螺,抽在身上的那道鞭子,同时也在自己手里握着,他本以为,自己是没时间跟女人纠缠的。星光动荡,就在天花板上方,像贴了层金箔,燕回觉得自己变成了只初春的飞虫,在惊蛰的当晚,娇嫩地舒展着翅膀,直到所有的重量和滚烫消失,她才重新蜷缩起来。湛清然亲了亲她湿润的头发,声音有点沉:“有烟吗?”燕回说不出话,她动也不动,趴在他身上像一只栖息的蜻蜓。湛清然腾出只手,拿过她的包,翻出打火机和一包泰山茉莉香韵,他笑笑,点了烟,指腹在燕回细溜溜的脊背上游走不定。这款没有爆珠,不过口感很柔很清新,湛清然烟瘾不大,偶尔来一支,他轻轻拨弄起燕回的头发,说:“发量这么多?”燕回猫似的应了声,她闭着眼,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还有渐次平息下来的心跳。湛清然神情淡淡,是一种完全释放后的满足和漠然,一支烟抽完,察觉到燕回动了动,他又很自然地去找她下巴,一抬,看着那一脸春色,浮浮地笑:“怎么,刚刚叫那么凶,现在没力气说话了是不是?”燕回的脸一直红着,她说:“我饿了。”说着,扯过薄薄的毯子搭在身上下床时人明显晃了晃,湛清然眼疾手快扶住她,她要去冰箱里找吃的。在燕回的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做饭,是一样非常困难的事,她曾经把满是鸡屎没洗的鸡蛋丢锅里煮,被骂的狗血喷头。她到现在连泡面都下不好,动不动黏了,只能搞些蔬菜挤上沙拉,也算一道吃食。“你会做饭吗?小湛老师,我饿得慌。”燕回把冰箱里化冻的巴沙鱼还有虾西兰花什么的,统统拿出来,她眼巴巴望着湛清然,指望他来弄吃的。湛清然赤着精壮上身,套上裤子,若有所思盯着床单上那块印记怔了几秒,他走到厨房,皱眉问燕回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