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司炎彬啧啧几声,发微信让助理把自己的那本送过来。他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司炎彬这人嘴和开过光一样的贱,又碰上连樱心情不佳,他们来来回回互相冷嘲热讽的不亦乐乎。在外人看来,男女主角放佛有说不完的话,关系日渐升温,甚至可能因戏生情。司炎彬的助理一时都不敢过来打断。连樱睨了眼,提示他,“让你助理过来吧,他快怀疑我两有一腿了。”司炎彬朝助理招手,接过书也还她一句:“那要传出去,我不是要被封杀了?敢给老板戴绿帽子。”“司炎彬!”连樱对他怒目而视。司炎彬举手投降。“樱花姐姐我错了,我也是心情不好,你谅解下。”连樱猜得到,“你还是没有见到那位?”“嗯。”司炎彬哼哼了声,“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人在国外呢,不过倒是没忘记提醒我和你吃饭要注意掩护,别影响新片口碑。你看看,她什么都知道。”连樱若有所思。“樱花,想什么呢?你不讽刺我几句我很难受的。”“我在想兰姨提醒你,那蒋其岸呢?”“我怎么知道。”司炎彬摆出一副害怕的姿势,“老板脸一沉,空气都能冷十度,他要是针对我,不用他动手,我自己先退圈。”连樱突然把他手中的小说抢了过来,“归我了。”“什么意思?”“蒋其岸把我那本最后一页撕了,我现在就抢你的这本带走。你说他知道了,会对你怎么样?”司炎彬呆滞了下,在她身后骂了句国骂,眼看连樱就要走远,喊她:“姐姐,你别害我啊!”“看你那小气样,我看完就还你。”就一页纸,连樱一目十行,不到十分钟就看完了。她看书最恨烂尾,读得如饥似渴。但读完那刻,连樱却是失望。她好看的眉头紧紧拧起,在拍杀青照的时候也没松开。周正央问她怎么了。她目光扫过导演,剪掉的络腮胡终于长了回来,消瘦的脸庞一点点被胡须吞噬,会让人看不清他嘴角的弧度。“周导,那小说我读完了。”“哦……怎么样?名不虚传吧?”“名不虚传这个词,前面都符合,就是这结局感觉是硬敲了个遗憾,非要让人觉得不圆满。”周正央笑笑,“只有你觉得。”连樱不争辩,从可读性来说,这个结局的确很超乎读者的想象,甚至拔高了作品的立意。只是不符合她的期待。“我读小说有时候就是那么俗气,非要追求一个庸俗童话的尾巴。”周正央突然说:“樱花,你要是愿意拍这本小说,它还有一个结局。”“啊?”周正央瞧着她笑,“反正这部戏你肯定会红,这可是我第二次给你递橄榄枝了,司炎彬都没这待遇。留下吧,这部戏结束我们去申城聊聊另一个结局。”他说的,是留下。连樱反问他:“周导是在帮人说和吗?”他摇头,坚持撇清自己,“没有,我只是在邀请下一部戏的女主角。”“那让您失望了,我只签了一部戏。”“一定要这么决绝吗?”连樱不应声,只是笑笑。可行动最诚实,在杀青后,她带着所有行李下楼,没有坐上游秘书安排的保姆车。“连小姐……”“如果蒋其岸问,你就告诉他,这是没有违约金的事。”她上了自己租的车,二十个小时后,回到了纽约的家里。六叔已经在家里等她,替她疯狂打掩护。“来搬东西啊?这回能找个在纽约的剧团常驻了吧?叶青连公寓都给你了,留在纽约孝敬孝敬你的一排长辈行不?”六叔朝她拼命使眼色,应该是在她回家前,替她在父亲面前撒了谎。她蹲在角落里和曾祖母养的猫咪玩耍,小声地应和着:“嗯,搬好东西就去面试。”花了一个下午,连樱和六叔一起把留在家里的东西打包成了几十个箱子。六叔亲自开车送她,“小樱花,是不是失恋了。”连樱周身萦绕着低落的气场,六叔只好在车里放起了音乐。还是那首newborn。“你到底多喜欢这首歌啊。”连樱伸手就把歌给掐了。六叔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吊着轻松的口气:“喜欢到骨子里了。”“那你还离婚。”心情低落,她毫无顾忌地在六叔雷点上蹦迪。六叔足有十分钟没说话。“六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六叔轻轻叹了叹,哼了句歌词,“没事,小樱花,你要理解,不在一起不是不喜欢了,只是累了,没有动力继续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