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讲到自己这次出来玩带了多少钱了。
袁北捏了捏那易拉罐,挑了个合适的气口打断了她:“你刚刚拍什么呢?”
“哦,给你看。”
汪露曦出来旅行的拍照设备并不专业,除了手机,就是个浅蓝色外壳的拍立得,握在手里像个小玩具。
她把刚刚拍出来的几张相纸给袁北看。
因为很多都是反过来的自拍,所以取景构图非常草率,有的只露一只眼睛,有的只露下巴和笑起来的两排牙,身后则是光洁砖石搭成的丹陛桥一角,或是祈年殿的檐上蓝瓦,还有圆顶攒尖儿。
阳光真好,屋檐上似有金光。
袁北还未发表评论,汪露曦的手机屏幕刚好倾斜过来。
“这个是我。”她指指袁北手里的相纸。
然后又指指手机屏幕:“这个也是我。”
和新鲜的拍立得不同,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布满噪点,一看就有年头了,泛年代感的模糊颗粒,像是蒙了一层夕阳。夕阳之中,一个小姑娘穿着凉鞋和小白裙,举着彩色大风车,一脸不高兴。
汪露曦解释,这是她小时候第一次来北京时拍的照片。那时是跟着爸爸妈妈来出差,顺便旅游,也是在天坛,一样的游客如织,一样的祈年殿,一样的背景。照片里是她急着想去吃烤鸭,闹脾气来着。
算了算,至少也有十几年之久了。
刚刚循着这些照片故地重游了一番,想看看有什么变化,却发现那些景点和建筑和多年前相比,没一点不同。
变化的好像只有拍照设备,还有人。
“很神奇是不是?”
这是汪露曦今天第二次提到“神奇”这个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袁北只是接过她的手机,将那张老照片放大来看。
很久的一段安静后,手机才被递还。
……
“那边的树,去看了吗?”袁北又打了个呵欠。
“什么树?”
“你在学校也不听讲?觉得老师不专业,就不听他的课?”
“……”
这人还挺记仇。汪露曦想。
她顺着他抬下巴的方向,望过去,正是她刚刚路过却没有驻足的树林。
那里都是古树,松柏为主。
天坛的主要作用是祭祀,因此周围栽种了非常多的侧柏、圆柏,意为礼重上天,也是取长寿平衡的好意头。数量密集之处遮天蔽日,每一棵都用环形栏杆保护起来。
“哎,忘了,我得去看看。”
汪露曦腾一下站起身。
只是……
她看向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