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考虑对家酒楼雇人纵火。但是也没查出对家云福酒楼有雇人纵火的线索。”
“我当时还让人去查五家酒楼被烧,最得益的是哪家酒楼,结果也无。几家酒楼分处城南、城西、城北、城东,根本没有酒楼和他们都处于竞争关系。”
目击者、纵火工具……
一条条排查说完,最后周寺丞苦笑,“当时我都在想,会不会是两个疯子,随便挑个酒楼就烧了。”
听到前面排查都面不改色的狄松实,却在听到这句“随便挑个酒楼”时眉心一拧。
“真要这样,那就麻烦了。”王寺丞苦着脸说,“酒楼被烧过,又被水和沙土扑过,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痕迹,若是还没一点仇怨纠葛,那这案子怎么破?”
屋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狄先裕在一旁都听得心慌,直咽唾沫,好家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而且他爹怎么又管这种死难死难的案子?
这要是破不了,不仅落个骂名,政绩也不好看,多亏啊!
狄昭昭就不想这些复杂的事了,乌眸亮晶晶的看祖父,单纯又崇拜的小声感慨:“祖父好厉害。”
“嗯?”
“大家都觉得难抓的坏人,祖父来抓!”
“傻不傻?”狄先裕刮他小鼻子,声音再压低,“你没看个个都当烫手山芋,往外推都来不及。”
“可是,”狄昭昭小手攥了攥胸口的衣服,有点疑惑,“可是如果祖父也往外推的话,那坏人岂不是没人抓了?”
狄先裕沉默,甚至有些不知该怎么对上昭哥儿那双黑白分明、写满赤诚的眼睛。
他从来觉得世界少了谁都转,可抬头向不远处看去,记忆中平日沉稳内敛的狄松实,此刻眼神极为专注,似鹰如刀。
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静而锐利的气场,好像一头镇守领地的威严雄狮,让人不敢升起一丝侵犯之心。
“爹说错了,你祖父真厉害。”狄先裕摸着小家伙的头,低声说,语气中有些道不明的滋味。
“是吧!”狄昭昭眼睛一下就亮起来,小语气得意骄傲的不行。
他祖父诶!
超厉害的!!!
狄寺丞很快分配起任务来,平日若想借人用,那是难上加难,毕竟谁不缺人手?
但现在不同。
“周寺丞,你派人将酒楼所有人都带回来,昨夜行踪一一做笔录询问,连询三遍,若有可疑者增至五,再往前追一月行踪……”
“王寺丞,你派人排查全京城售卖油火……”
……
尽管是同级,但狄松实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既担了最大的责,也自然有最大的权力,此刻安排起来,巨大的工作量砸下去,丝毫不见手软。
破案就是这样,即使是前面五个人都走过的路,也不能说放过去,万一这次凶手就在某处漏了破绽呢?
退一万步说,也许这次纵火的人,压根就不是连环纵火案的凶手,而是酒楼内部起了龌龊,模仿那个纵火狂徒烧了自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