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视线快阔,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任东站在俱乐部?门前的石子地上,旁边的垃圾斗车臭气熏天,他看向不远处的天空,此时天已经将黑未黑,天与地的缝隙嵌着一条乌金色的飘带。
任东的心情似涨潮一般,满的,澎湃又激动?,此刻他发了疯一样想见到娜娜,想确认那份心意。
他一路跑回学校,天乌暗得要坠下来似的,忽而下起了一场骤雨,雨点劈啦啪啦地砸在地上,铁皮房上,玻璃窗上,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路上的行人四处跑着纷纷避雨,马路上的车也开始变慢起来。
任东狂奔在马路上,雨点砸在他脸上,脖颈处,滴到锁骨里,头发变湿,就连眼?睛是湿的,视线模糊不清。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狼狈,反而希望这场雨再下得彻底一点。
之前送娜娜从左川回北觉的那个遍布火烧云的傍晚,或许更早,那场在心里将下未下的急骤的雨,终于淋到他身上。
晚自习,值日老师不在。刚好徐西桐的前桌生病请假,她便让陈松北来她们班做作业,刚好可以跟他请教数学题。
见徐西桐时常要塞纸条给陈松北或者他转过身来讲解,陈羽洁主动?说:“陈松北,我跟你换位置吧。”
陈松北笑着说:“方便吗?”
“方便,我是学渣,在哪学不是学。”陈羽洁语气爽朗。
两人换了位置后?,陈松北坐在旁边耐心地给徐西桐讲题,她正凝神听着,“啪”地一下,教室突然断电,几乎是同一时间,隔壁两个班发出嘈杂的声?音,甚至能听到楼上同学欢呼停电而跺脚的声?音,整座学校陷入沸腾。
“停电了!可以提前回家了。”
“你别急啊,老段正在去批发蜡烛的路上。”
“可以不用交作业了,吼吼。”
教室里乱哄哄的,甚至有?人追逐打闹起来,徐西桐有?些近视,她借着其他同学模糊的手机光跟陈松北说:
“我记得你是不是带了手电,能不能借我,我在走廊等你,教室太吵了。”
“好。”
整座学校陷入一片漆黑,装鬼的被?鬼吓到的全挤在一起,有?胆大的男生趁势抱着喜欢的女生,教室混乱不堪,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侧脸。
难言的气氛涌入空气中?,像丝丝燃烧的烛火,挠着人的神经,肾上腺素涌上来,心里不敢做的事,现在也想试一试。
慌乱中?,陈松北看着身旁的女生掌心出了一层汗。
走廊上,徐西桐打着手电站在走廊上解题,而陈松北靠在栏杆上吹风。
她用了好几种方法,谢天谢地,终于解出来了。
“我解出来了!”徐西桐兴奋地说。
陈松北凑过来看,与此同时,任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学校,他身上被?淋湿了,黑漆漆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水,他出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