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多穿件衣服。”刚才从老宅回来,阿蒲便没有进去,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外面吊椅上。蔡盈怕她感冒,手中拿了件豆绿色的针织开衫出来,披在她身上。“谢谢妈。”阿蒲揉了揉仰得发酸的脖子,将衣服穿好,清澈的眸子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子。以为她是因为老宅的事情难过,蔡盈温柔摸了摸她头,“你在想什么?”阿蒲笑了笑,只是给她指了指天空,“妈,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啊,真好看。”蔡盈抬头看了眼,忍不住鼻子发酸,声音温和,“阿蒲在伤心吗?没关系的,奶奶和大伯母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他们现在只是不太熟悉我们阿蒲,等熟悉了就会知道我们阿蒲是好孩子。”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心思敏感的孩子身上都太让人难过。更何况阿蒲这么好,这么乖。“我不伤心。”阿蒲握住她手,对着她露出笑容,“我只要有妈妈就行了。”人都会偏心,有喜欢的就有不喜欢的。阿蒲心里很清楚,奶奶和陈佳怡相处这么久,喜欢她也是应该的。奶奶想留下陈佳怡,但是不好出面说,于是借着大伯母的嘴说出。至于大伯母,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但是最后,在面临名声问题时,奶奶也能轻易的舍去陈佳怡,即使她曾经在她身边承欢膝下。阿蒲静静看着面前眼里充满担忧的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不会抛下自己。比起之前,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坐着的吊椅忽然摇了下。阿蒲抓着扶手回头,席桥高高站在身后。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像到了他晚上偷溜过来看书的时候。“不好意思,我马上回去。”席桥莫名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家的椅子,怎么还好像坐了他的的椅子似的。笑了声,将手中的书扔进阿蒲怀里,他声音沙沙哑哑,像是感冒了,“闭眼。”阿蒲闭上眼,却感觉到吊椅被推了把,吓得赶紧抱住扶手。席桥胸腔发出一阵阵闷笑。“抓紧了,别放手。”“等…等等…”又一股力气推来,失重感袭来,阿蒲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去老宅时候的裙子,裙摆像是振翅的蝴蝶。忽然,街道对面一辆车不合时宜的鸣起笛来,车前灯齐刷刷亮起。突如其来的强光让阿蒲睁不开眼,席桥动作也停下来,伸手固定住吊椅,眯着眼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怎么了?”阿蒲揉着眼睛。“不知道,也许按错了吧。”席桥语气淡淡,低头询问,“想不想看星星?”阿蒲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席桥轻笑,“不是这种,是用天文望远镜看,你跟我来。”席桥拿着漫画书,依旧是直接单手翻过栅栏。阿蒲踟蹰半响,还是不能接受翻过去,她推开栅栏门,决定从门口走进去。“我家门锁了。”席桥站在院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那就只能翻过去了,到底还是想看星星的想法战胜了不愿翻栅栏,阿蒲拎起裙摆打了个结,脚踩在中间横杠上。在翻到一半的时候,席桥伸手提了她一把。不远处。“你半夜开我车来这,就是为了看这个?”封安十分不解,有这个时间,一场球赛都能看完了。尤其是刚才有些人还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双闪。这要不是他就坐在车上,他都不相信这是骆商能做出来的事情。骆商向来冷静的面孔终于出现一丝瓦解,脸色难看,松了几颗衬衫扣子,一声不响地盯着前方。“不过年轻真是好啊,想我当初刚毕业那会,凌晨一点下班,还能赶去我女朋友家和她一起吃个夜宵。”现在社畜本人下了班只想瘫在床上补觉。只可惜碰上了某些黑心资本家,半夜陪他来看俩小年轻搞暧昧。骆商轻嗤了声,“年轻有什么好,毛头小子一个。”啧啧,醋意大到能熏人。“这你就不懂了,我现在二十七岁出去找女朋友,人家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嫌我是老牛想吃嫩草。你想找年轻女生,人家小姑娘还不是想找年轻男生。”“更何况,都说三岁一代沟,你和人家至少隔了两个沟。”骆商微笑,“其实你可以选择不说话。”眼见着苗头不对,骆商脸越来越黑,身为一名打工人的自觉,封安立马话锋一转,“不过确实不应该,都高三了,怎么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有空搞暧昧,不如多去刷几道题。”“学校就应该禁止谈恋爱,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情爱。”一顿话说完,封安面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