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三个点?”江怀雪笑道:“逐星刚还和我说,东道水库是你亲自盯的,你可是寸土不让,合着在这等我呢?”
“哥!”梁川软磨硬泡道:“和别人我还能耍点心眼,和你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嘛。我是真有诚意,让你三个点,每年可就是几十万两的雪花银,他就是个天仙也抵不上这个价钱了吧?”
江怀雪反倒心平气和笑道:“梁川,淮河东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一清二楚,上面的麻烦事哪件不得我去解决?东道水库更是没影儿。少说得像你每年要上贡我几十万两银子一样,要是日后赔了本,我反倒要多搭进去几十万两。”
“哥,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可就过分了,否则我为什么来找你?以你的手腕和江家的实力,再加上曾老爷子鼎力襄助,那根本不是事儿。我不像你独掌江家,我回去还得和家里人交代,也就东道水库我能做得了主,让你三个点,都是从我自己那份里扣,我这趟基本就算是白跑了。”
“梁川。”江怀雪闻言正色道:“我们在商言商,但是不能公私混为一谈。照理说,你来江家,是贵客,我自然是有求必应,但裴书锦他是外面的大夫,又并非是我家奴,更没签卖身契给我,他若是不愿意,你让我怎么给你?”
“哥!”梁川佯怒道:“你这就是和我装糊涂了!这可是你江家,你要是想帮我,有的是办法。不说别的,你就看看这屋里的东西,随便摔碎哪一个,他十辈子都偿还不起,还不得以身抵债嘛!”
江怀雪嗤笑道:“你还真当没王法了是吧?”
“在扬州,你不就是王法吗?”梁川嚷嚷道:“谁不知道你号称江南土皇帝啊,哪个官府敢管你的闲事?”
“口无遮拦,胡说些什么。”江怀雪端起茶杯悠哉道:“什么世家大族,那都是上承天恩,要感念皇恩浩荡,不要得意外形。”
“是是是,我胡言乱语呢。”梁川拍了拍自己的脸,讪笑道:“但是话糙理不糙,三哥不如就帮我这回……”
“你到底要瞎折腾什么?年底不是要成亲了吗?”
“我才不想!慕家老二谢家老二都还比我年长呢,他们还不着急,我急什么?”梁川不屑道:“况且成亲了又如何?我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
“……”江怀雪沉默了一阵,还是直截了当道:“我帮不了你。”
“哥你不是吧?!”梁川急躁道:“你为什……”
“裴大夫,你怎么还没进去啊?”
不巧外头正好有下人路过,看见裴书锦呆立门前,突然就招呼了一声,裴书锦顿时尴尬立在原地,房门里面也顷刻没了声音。
裴书锦呆愣着,脑中混沌,觉得空气都快凝固时,房里突然传出江怀雪的声音。
“书锦,你进来。”
裴书锦踌躇半天,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绷着脸僵硬地进去,直视前方,眼神都不往梁川的方向瞟。
“站着干什么,到我跟前。”
江怀雪招呼他,他便也径直走了过去,刚到江怀雪近前,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怀雪毫无预兆地伸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裴书锦防备不及,转了个身,脚下打滑,直接跌坐在了江怀雪腿上,江怀雪竟然又用力将他抱牢了,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搂我。”
裴书锦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就搂住了江怀雪,直到江怀雪丝质的衣领上一缕清淡茶香钻入鼻尖,他才如梦初醒,脑中嗡嗡作响。他现在整个人几乎都在江怀雪怀里,眼前就是江怀雪那段白嫩的脖颈和略微滚动的喉结,裴书锦干脆闭上了眼,捏紧了自己的手掌。
江怀雪镇定自若地搂着裴书锦的腰,冲着梁川的方向坦然道:“梁川儿,这下你也该懂了吧。”
“这……”梁川眼睛一转,许久才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和缓尴尬的样子,连连叹气,拿着折扇一敲掌心道:“哥,你不早说,敢情还真是‘你的人’啊!”
江怀雪倒是装得很有样子,煞有介事道:“知道就好。以后便不要胡闹了。”
梁川讪笑,又有些不死心地踌躇了一会儿,犹疑道:“哥,你不是骗我吧?”
江怀雪抄起手边的扇子就扔了过去:“骗你?我为着这点事,我至于吗?”
“好好好。”梁川边躲边退,打趣道:“既然是小嫂子,那我自然要识趣……哥真是好本事,眼睛不行了,心里还跟明镜似的,什么美人都不能放过……”
江怀雪又抄起茶杯,作势要扔出去,梁川惊了一下,脚下抹油,边逃边轻笑道:“我错了,美人在怀,不打扰三哥……”
梁川一走,裴书锦终于松了口气,江怀雪拍了拍他道:“我也是没办法,梁川不比别人,梁家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所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