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宋鸣珂生怕霍睿言出意外,不顾身份,迈步直冲进曲折回廊。
“陛下!”缝菊等人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已落在后方,唯有拼命追。
周遭侍卫闻声,匆匆围拢。
宋鸣珂刚跑出数丈,劲风迎面而至。
她没来得及收势,正正撞入一结实而熟悉的怀抱中!
痛,痛痛痛!
她在来者搀扶下站稳,双手无意识抵在对方胸口,茫然抬望,恰好对上霍睿言那双澄明眼眸。
他的眼神如掺了蜜意,糅合惊喜、疑问、欣慰,还有淡淡赧然。
他的温热气息,不带侵略意味,却恰到好处包围了她,教她乱糟糟的一颗心,隐隐约约蔓生出安稳、懊恼与迷恋。
他们相互搀扶,视线缠绕,有那么一瞬间,竟完全忘却廊下追来的大批仆侍,更未注意,杏花深处,掩映着一身青绫裙。
那人远远静观,扶额而笑,只停留片晌。
转身,离开。
深浓的落寞混合了浅淡感伤,随风飘散于融融春夜中,来去无痕。
夜风载着月华流入宫阙,吹落杏花如雨。
霍睿言那身青白袍裳,迎风翻飞,与明朗月光浑然一体。
胸前的小手以似有还无的绵软力度,悄悄撩拨他的汹涌心潮。
怀中少女散发沐浴后的濡湿清芬,在月影花香的浸润下平添致命诱惑力,以致一向礼数周到的霍二公子,全然忘了行礼问安。
就这样,半搀半搂着她,四肢百骸如被灌蜜似的,不敢动,也不想动。
半盏茶时分前,霍睿言与元礼另约时机详谈,目送对方青绫宫裙消失在廊外,才径自前往寝殿,探听宋鸣珂的情况。
走到半路,听前方宫人叫唤“陛下”,惊得他发足狂奔,幸好警觉有人时硬生生收了势,未至于将她撞飞。
她跑得如此之快,想必体力已恢复,无须他问安了吧?
宋鸣珂借他之力站稳,往后挪移数寸,微微喘气:“二表哥没事了吧?”
瞧她小脸泛红,眸光流转之际如有羞涩,粉唇翕张后吐出的一句话尤为轻柔,竟是小丫头的嗓音,霍睿言不由得一愣。
“谢陛下关心,已无大碍。陛下好些了?”
宋鸣珂忙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无碍就好。”
围观侍卫们躬身退开,余桐则识趣地领宫人倒退数步。
霍睿言纠结的是,下午兄长嚷嚷的那番话,在宋鸣珂心中有多大影响。
毕竟,摔落马下、昏倒在他怀内时,她似乎仍为此而生气。
他需要一个恰当理由,既可洗清冤屈,又不至于牵扯她与宋显琛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