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伸手,他握住了寒影的手腕,他扯开寒影的手,勾唇道:“公子大义,靖言自幼耳濡目染,公子放心,靖言定将能学来公子几分的无情。”沧澜替慕容靖言开了门,慕容靖言款步出去,走的倒是无情,只留下了寒影站在那道半开半合的门里。扶了慕容靖言下楼,沧澜见慕容靖言的脸色不太好,待上了车驾,他才小声问道:“世子可是同大人吵起来了?”慕容靖言视线有些凝滞,他呆愣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的是今日的寒影,寒影将掌心覆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觉不出从前的半点暖意,他黯然道:“叫庄子上的人好生伺候着他,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你便做主添了就是,只有一样。”他看向沧澜,决绝又坚定,他道:“叫庄子上的人好生看着他,除非我要见他,否则决不允许他出那庄子一步,还有,你近日夜里于宁王府用些心思,他绝不会那么安分。”沧澜颔首:“奴才明白,世子只管放心就是。”慕容靖言今日出来同林庭轩说了许久的话,又同寒影聊了那许多,当真有些伤神了,他靠着软垫阖了眼睛,复又问沧澜:“咱们来时可见尾巴了?”沧澜道:“不曾见。”慕容靖言在心里骂了萧澈一句傻子,放他自己出门连个跟着的人都不派过来,当真是不怕他出外去同谁讲讲他在宫里那些暗线还有宁王府那些不为人知的影子,就这傻子,若是真将他买了,只怕他都不知道。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慕容靖言睁了言,待到沧澜替他掀了轿帘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自己现在如同将萧澈卖了可有什么两样?不曾有的。萧澈正在书房写字,听得金瞳来报说是慕容靖言回来了,正往书房来,他忙让人把书房的炭火添的足了些,自己又去开了门应慕容靖言进屋。“不是说出去同武安侯世子饮茶用膳的么?”萧澈握住慕容靖言有些凉的手,替他理了额前被风吹乱的发,又问道:“怎的回来的这样早?本王还以为靖言要午后方能回来了。”萧澈牵了慕容靖言的手到炭火盆旁暖着,自己用手心反复搓着慕容靖言沁满了凉的手背,嘴里又一直念叨着:“靖言这身子可改如何养着才是了?怎的那些名贵的药材补品进了你的肚子里只当是平白化了似的,一入了冬这手上总是凉的,活像个小雪人似的。”慕容靖言没有说话,萧澈看着他的手,他就看着萧澈,萧澈对他越好,他心里的愧疚便越浓,他不禁开始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萧澈呢?因为萧澈比起那些人来聪明太过,因为萧澈同熙宁帝之间是有化不开的杀母之仇的。仅仅是因为他在宫城里孤苦无依了一些,仅仅是因为他一个人在那里过活实在是可怜了些,所以便选中了他,所以便要以最温柔却是最诛心的方式来对待他,慕容靖言知道自己的残忍,可事到如今,总是覆水难收。“想什么呢?”萧澈看着慕容靖言,他轻笑道:“那武安侯世子今日是同靖言说了什么好东西了?竟惹得靖言回来了还在想。”慕容靖言勾着唇角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曾有的,殿下,靖言可是闻着一股酸味了。”萧澈站在慕容靖言身后,他伸手环住慕容靖言,呼吸全扑在慕容靖言有些凉的耳垂边,他温声道:“本王就是要吃味,靖言多看谁一眼,多同谁讲一句话本王都是要吃味的,本王可不像靖言那般嘴硬,本王吃味了便就是要说,不仅此刻要说,从今往后想起便要提。”慕容靖言苦笑道:“殿下,如此这般可不是男儿行径,倒像是个日日在家里等着夫君回来的小娘子了。”萧澈将慕容靖言转过身来,他望着慕容靖言,眼底是渴望,是认真,也是不容辜负,他问慕容靖言:“那靖言可愿嫁于本王?若是靖言愿意,那本王便是做个日日等着靖言回来的小娘子又何妨?只要本王能等得到,本王自然日日心甘情愿的等着,怎么样?靖言可愿意?靖言若是点了头,本王明日就进宫去。”“进宫?”慕容靖言暂且没有理会萧澈时常便要提起一嘴的要迎娶他,只问他:“殿下进宫要去做什么?”萧澈有些顽劣的笑道:“自然是进宫求父皇给本王和靖言赐婚,如此,本网方才能做个在家等夫君的小娘子啊。”慕容靖言一时红了脸,他问道:“殿下方才可是说靖言是夫君?那靖言今夜便行行夫君之便,也让殿下好生的坐回小娘子?”萧澈在慕容靖言的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你啊,只管欺负着本王事事都顺你意便要胡来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