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听了穆旭东的话,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于是诚恳认错,穆旭东拍了拍大汉的肩膀,回过头看了一眼云城。他知道这一走就代表着蒙家军放弃了援救云城,可是相较于并不熟悉的云城,他对锦阳城的感情更深,他不能拿锦阳城全城人的命,去换云城的生。蒙家军若不在锦阳城坐镇,那等待锦阳城的结果就是云城的结果。但因着大汉刚才一席话,穆旭东还是对亲卫道:“你们暂时不用保护我们,下了山骑上马去云城周边的城池借兵,能借到多少借多少。”不仅是亲卫,周围人也听见了穆旭东所说的,有人问道:“朝廷难怪不派兵吗?”穆旭东答道:“京城距离云城尚远,等京城的兵派过来了,蛮子也已经跑了。所以不如靠周边的城池,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应该明白的。”就这样众人休息了一会儿,看着雨渐小,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值得庆幸的是,蛮子并没有追来,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围捕。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让他们也略有点吃不消。穆旭东扶着蒙城上马,他看着蒙城脸上不自然的红晕问道:“将军身上发热吗?”蒙城自己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道:“先快点回锦阳城吧。”穆旭东觉得蒙城的状态不对,可是他们这次出征一切从简,也并没有带医师,故此只能对蒙城道:“将军您若是身体不舒服和我说。”蒙城笑着受了穆旭东的好意,他挥手给了马儿一鞭,可是往日做起来顺手的动作,现在却因为腰腹上的伤而疼痛地皱起眉。众人一路奔袭,待回到锦阳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穆旭东没有回家,而是先找了军中的大夫给蒙城瞧伤。一番折腾之后,蒙城陷入了昏睡,而大夫却将穆旭东请到屋外道:“将军身体大伤小伤不断,这次的腰上要放在往常并不算是大伤,可偏偏淋了雨导致伤口化脓,诊治起来略有些难度。鄙人不才,总觉得将军的伤口不应该溃烂的如此之快,可是却检查不出来原因,您看是否另谋高就再进行检查。”这大夫是蒙家军中威望最高的一个大夫,他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倒是将军伤口化脓加快,那么别人肯定更说不出来。穆旭东担忧地望了一眼蒙城所躺着的屋子,继续问道:“您可知道这城中谁能识出?”大夫思索一番,最终道:“城中大夫的医术我略知一二,论医术超过我的,城北的徐大夫或许有可能。”穆旭东听了大夫的话,找了一兵士亲自护送大夫回家后,穆旭东跨上马便往城北徐大夫家去了。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徐大夫从美梦中被穆旭东带到了蒙家军的军营中。徐大夫望闻切后,才进行到问这一步。他将穆旭东带到外面,“将军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因何手上,小将能否详细告知。”于是穆旭东详细讲述了雨夜一战,徐大夫听后道:“若是当时刚刚受伤用清水冲洗或许还有可能医治,但现在毒已经深入肺腑,药石无医。”穆旭东双手摁住徐大夫的肩膀,“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徐大夫感受到肩膀的疼痛,也知晓穆旭东急切的心思,他道:“不是在下骗小将,实在是在下之前游历行医,曾到过高丽。高丽王室一皇子,在比武过程中被兵刃划伤,后来不治身亡。在下当时也随着高丽名医一同去看过这个皇子的死状,又对死因进行了分析,最终归结于当时兵器上被喂得药。因着这件事被那杀人的皇子察觉,我匆忙逃回了大周,而那个带我验尸的高丽名医已经死在了那位皇子的手上。”穆旭东没工夫听徐大夫讲古,他只问:“怎么能救将军!”徐大夫似是想到年轻时的莽撞叹了一口气,“你可知现在的高丽王就是当年杀人的那个皇子?”看着穆旭东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徐大夫声音毫无波动道:“高丽的皇子尚且没办法医治,你又上哪里给将军找解药?”穆旭东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他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关于蒙城的传闻,想到前世那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蒙城,想到自己见到蒙城的第一面,想到蒙城对自己从怀疑到信任,想到无数次战斗中他们互为依靠,穆旭东压抑着声音嘶吼道:“难道我就这样看着将军去死!?”徐大夫道:“我这些年也针对这个毒药进行了研究,无法治愈,但是可以延缓死亡的速度。”穆旭东双眼放光看向徐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徐大夫道:“我尽力一试。”徐大夫被穆旭东留在了蒙家军中,穆旭东看着天边破晓,笑的讽刺,谁能想到蒙家军的副将周巡竟然叛变高丽,而他叛变的理由竟然如此可笑,想成为主将。将军在面对这个多年共事的副将时留了情,自己想要杀了周巡,可是将军却替他挡下了那一剑。但周巡没有留情,反而用淬了毒的剑伤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