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栽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通向六楼包间的路程似乎变得格外的长,棠未息走过去的时候腿一直在抖,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心里太紧张。
包间的门和上次一样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能看到漏出来的灯光。棠未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应答,他轻轻地推门而入,才发现里面虽然亮着灯却是空无一人。
巨大的欧式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每一束灯光都宛如沾染上了醇厚的葡萄酒味。棠未息在这迷离的光和醉人的酒味中差点忘了过来的目的,他卸下书包,朝屋里试探地喊了一声:“穆先生?”
仍然没人回应。
棠未息往套间走去,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棠未息,你这次来得倒挺早。”
独特的嗓音,像金属质地般的冰凉。
穆常影刚洗完澡,身上只着一件灰蓝色浴袍。室内开着暖气,倒也感觉不到冬季的冷冽。他斜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面前隔了一个多月没见的人。
还是那副精雕细琢似的的面孔,怎么看都不会腻。在这样的角度,还能猜测那半垂的睫毛下是湖泊般明静的眼眸。
只是此时这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不知是什么事扯离了他的思绪,使他的视线仿佛洞穿了自己的胸膛直直地望向了卧室里面。
“棠……”
“穆先生,”棠未息终于抬起头看他,眼神是一贯的平静,将所有胆怯都藏在了别人看不到的最深处,“对不起,可以再次借用一下浴室吗?我很快就好——嗯,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反悔了。”
他大概猜到了穆常影只对哪个人好。
也得以摆正了自己该有的位置。
关上的浴室门阻隔了外面人的视线,棠未息舒了口气。
他把ky和清洗器搁到置物架上,睡袍挂到挂钩上——其实他是带了干净衣物的,但刚才当他从书包里把睡袍捧出来要还给穆常影时,对方反倒要求他再次换上这一件。
浴室里有一股清淡的花香味,不知是洗手台上的花散发的味道还是沐浴露的香味。在这满室的香味中,棠未息晕乎乎地洗完了澡,然后趴在浴池旁笨拙地给自己的后面清洗和扩张。
做这种事让他格外的羞耻,好几次腿软得差点一头栽进浴池里。
穆常影又在外面敲响浴室门:“好了吗?”
“快了。”棠未息应了一声,直起身按了马桶的冲水按钮。他认认真真用洗手液将手洗干净,然后穿上睡袍绑好腰带。
走出浴室时棠未息闻到了一股烟味,恰好和浴室里的花香味冲撞在一起。穆常影刚把阳台的推拉门关上,顺便拉上了落地窗帘。
“二十七分钟。”穆常影摘下左手腕的表放到床头柜上,“慢了。”
“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棠未息还没说完就住了嘴,心里直骂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他又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b,哪有那么多下次?
穆常影已经坐到了床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不开口提要求,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这摆明了是要他先主动的意思。
棠未息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室内开了暖气,倒不至于太冷,但他的心尖儿却一直在颤抖。
离床还有一步之遥时,棠未息的视线不经意瞥向压在穆常影的手表下的一本杂志。这本杂志正是他刚刚进门前注意到的那本,只是搁放的位置从床上转移到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