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速度很快,像是怕被拒绝一般,轻薄地寝衣随着她奔跑地动作被灌入风,即刻就荡漾开来。
抬眼看去,她像是只振翅的蝴蝶,然后,闷头直直扑进男人怀中。
男人生得高大,陈在溪只及他肩膀,手刚覆上他腰腹,便被烫一下。表哥看着是很冷清寡淡,怀里却很暖,是滚烫的。而她的脸压在他心口,她感受到密不透风的热气将自己包围。
熏在男人衣袍上的香气清淡,冷松和檀香一齐钻入鼻腔,只要呼吸,便全是表哥身上的味道,几经让心下紧张的陈在溪透不过气。
她调整呼吸,另一只手也跟着抬起来,趁着男人未推开,双手环抱住他有力的腰腹。
宋知礼并不是长年呆在室内,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他少时也跟叔叔走边关,跟军提枪,就是回京做官的这几年,他每天也都会练剑。
男人看着同文官一般清瘦寡淡,但衣衫之下,身姿是挺拔的,腰腹是有力的。
就连她自以为大力地扑过来时,宋知礼踩在石板上的双脚,其实纹丝未动。
他现在也未动,双手自然地下垂,没有回应。
沉默片刻后,男人低垂眸看她,她还在哭,抽抽噎噎个不停。
宋知礼很少有悲观的情绪,又或者说,很少有什么能拉扯到他的情绪,但是这一刻,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一种浓烈的悲痛。
从这位表妹身上传来。
回过神以后,男人拧起眉,想把这位表妹从自己身上扯开。
从未有人和他相隔这么近,他实在讨厌这种接触。
只是陈在溪很快意识到他的想法,环绕在他劲瘦腰腹间的手跟着收紧,紧贴着他。
她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纠缠住人,宋知礼一时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周身萦绕着一种极为甜腻的女子香,他平生里第一次生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来。
陈在溪不敢抬头,就埋在他怀里哭个不停。表哥浑身上下都很烫,每一处肌肉都是硬的,其实她已经觉得不舒服,唇齿含糊着说:
“表哥,抱一下也不可以吗?我只是有点想家了,我想我爹爹,我有时觉得,你板起脸来很像他,他也这般严肃……我,我真的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他便没了动作,又想到她方才的哭声,紧绷着的心也微松。
沉吟片刻后,宋知礼想到了沈确的那个孩子。每一次摔了痛了也都要嬷嬷抱着哄半天才好,他当时觉得没有必要。
小孩多为骄矜,离不得家,看来这位表妹也一样。
“……”
方才陈在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极快地跑了出来,绿罗现在才反应过来,连忙找了一件外衫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