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他一路横抱着林漫,向星光殿外走去。☆、半是火焰半是冰林漫安静的躺在程战枫的臂弯之中,虽隔着层层衣服,但她仍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温热,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冷若冰霜。此刻,肩膀处已不那么疼了,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程战枫完美的侧颜,内心竟涌上了一丝小激动。记忆中,似乎不曾有谁这样抱过她,父亲在儿时,总是背着她,而唯一的恋人姚远,也只给过她拥抱。这种“公主抱”,她真的是第一次体验。还是在自己领师的怀中。林漫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的脸颊出奇的发烫。“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吗?!”程战枫突然发了话。进到医馆,只有一名医生在值班。四五十岁的年纪,头上已有丝丝白发。“吕医师,她受伤了,狼牙梳皮外伤,钢齿上有毒。“程战枫开门见山。林漫用手勾着程战枫的脖子,在他的怀中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还不下来!“程战枫忽然一声低吼。吓得林漫赶忙松开了手,她瞥见程战枫的后颈已经一片绯红。吕医师走近,仔细端详着林漫的右肩伤口,“唔,谁下的手?这么狠!“林漫摇了摇头:“不知道,星光殿的灯突然就灭了,慌乱之中,有人拉着我奔跑,跑着跑着,我就不幸中招了!““没脑子,别人设好的圈套,不假思索的就跳进去!“程战枫在旁边环抱着双臂,冷冷地呵斥道。吕医师用棉签沾了沾狼牙梳的表面,放入一个容器当中,半晌,他面露惊诧:“毒已经稀释了?““是!我随身携带着“灵消”,已稀释了毒剂。“程战枫点点头。“嗯,此毒顽固,若不及时稀释,后患无穷。”吕医生赞许地点着头。林漫感激地望向程战枫:刚才自己浑身乏力,挪不动步,意识模糊,而现在却又生龙活虎,多亏了他出手相救。他冷归冷,待她终究还是蛮好的。程战枫继续问道:“医师可知这是什么毒剂?”吕医师晃了晃容器,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碧胜花“。”程战枫的眉心聚起一抹凝重,他摩挲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索,”碧胜花“是一种稀有毒剂,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天灿基地了。如今再现,是否意味着某些不祥?“拔出狼牙梳,会有些痛,恐怕林小姐需要忍耐一会儿。”吕医师握住了狼牙梳的钢背,轻轻试探了下。林漫皱了皱眉头:“我准备好了,吕医师。来吧!”不过是切肤之痛,再痛,能痛过丧亲之痛,悔婚之痛嘛?林漫咬紧牙关,握紧了双拳,闭上了双眼。“等等。”程战枫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来!”林漫倏然睁开双眼,此时程战枫已走到她的面前,“你要记住这种痛,这是对你无脑的惩罚!”说着,他戴上消毒手套,从吕医师手中拿过碘酒。“啊!”钻心的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林漫紧紧咬着嘴唇,她似乎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程战枫一手用消毒纱布按住伤口,防止血流奔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搂住林漫的头,似在安抚她恐惧与不安的心。他眼里闪过难得一见的柔情,吕医师已全然看在眼里。吕医师帮林漫包扎好伤口,继而转向程战枫:“跟我来拿一下换药的药剂吧。以后可以不用特意跑来换药,伤在肩膀,自己处理即可。”程战枫点点头,随吕医师来到药剂室。“我们的阿战终于开窍了,难得见你对一个女孩这么挂心。”吕医师意味深长的笑着说。程战枫微微一愣,半晌,他低下头,默默包起了药剂:“您误会了。我对她没有半点儿心思,只不过,她在我未来的计划当中,所以,她不能有事!”回去的路上,冬夜的寒风阵阵袭来,林漫半裸的背和光光的肩膀被风吹的生疼。她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程战枫走在她身边,一路沉默不语。他一身长风衣,倒是穿的比较缓和。林漫偷瞟了程战枫几眼,觊觎着他暖和的外套。“不要认为,我会怜香惜玉。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程战枫的语气比冬夜的寒风更冷。林漫满心委屈,不过是参加了一场酒会,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也就罢了,自己的领师偏偏又喜怒无常,变幻莫测,上一秒火焰,下一秒冰,上一秒还公主抱,下一秒便任她在寒风中凌乱。林漫不再妄想他会像影视剧中的暖男那样,将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她转转眼珠,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领师,今晚,您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星光殿呢?您是恰好经过,还是……?”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偷瞄程战枫。“同心芯片。”程战枫简短地说道。她惊诧,低头望向手背上的神秘篮圈:这同心芯片,不是作为通讯联络工具之用吗?“同心芯片,除了用作人体通讯工具,还可作为危机提示。因为你我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同心磁场,当一方的血液渗入了同心芯片,另一方是会即刻感知的到的。”程战枫波澜不惊地说道。“喔。我明白了。我肩膀受伤之后,血流到了我的手上,无意间激活了同心磁场,所以您便知道我有危难。于是冲进了星光殿,是这样吧!”林漫兴奋的歪着头,一板一眼地描述着。程战枫没再说话。埋头只顾走路。不多时,天灿玫瑰公寓楼已在眼前,门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似是早早就等在那里。“康珀。是你!”林漫一眼认出了那个身影,想要上前打招呼。然而程战枫比她更快一步上前,伟岸的身躯将林漫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今晚玩的还不够嗨?这么晚还在此逗留!“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责问与不满。他之前与康珀的关系算是点头之交。算不得好,但也绝对不坏。不知怎的,当他在星光殿看到康珀拉着林漫的手的那一刻,他竟有些莫名的恼怒。康珀轻哼一声,将程战枫视作空气,直接绕开他来到林漫面前。夜色朦胧,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林漫能够感觉得到,康珀满脸歉疚,满心自责。“对不起。林漫。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你。“康珀上来就开始道歉。林漫大咧咧地一笑:“没事!皮肉之伤而已。这回也算在天灿刷满了存在感。”康珀见林漫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便麻利地脱下西装,要给林漫披在肩上。然而,程战枫再次挡在了林漫面前:“她伤口处残留有“碧胜花”的毒,需冷凝处理。”林漫愕然,原来是她错怪了程战枫,他让她“挨冻”,实际上是在帮她!但她想不通,自己这位领师明明是好心,为何偏偏话锋要那么毒呢?康珀悻悻地收回了外套,他追问道:“你确定?几年前,天灿基地不是清缴了所有“碧胜花”的毒剂吗?怎么今天会重出天灿?”程战枫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怕是他就要回来了吧。”林漫听的云里雾里,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何事,所指何人,但她毋庸置疑地从他们的语气中读出了沉重与忧虑。“你们在说什么啊,谁要回来了!“她疑惑地看看康珀,又看看程战枫。二人都沉默不语。半晌,康珀率先打破沉默:“太晚了,林漫,我送你上去,早些休息,有利于你伤口愈合。“不出所料地,程战枫第三次拦下了康珀:“玫瑰的公寓,你上去算怎么回事。她没残废,完全可以自己走。“这次康珀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怒目而视:“程战枫,你三番二次阻拦我是什么意思!纵使你是林漫的领师,你也无权干涉她的人身自由与交友自由。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