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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林漫稍微松了一口气。天灿安全了。那么现在，真正危险的，是她自己了！“你，到底想要把我怎样？”林漫定了定神问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听得出来，你这里，我恐怕是出不去了。那就让我死个明白。”程战枫在平日里，没少对她进行心理素质方面的训练。越是危险，就越得镇定，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乔医生冲着林漫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你看看，照片上这个人，你是否认识？”林漫凑上前，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的照片嘛？她尚未改变容貌之前的照片。面部神色，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她压根就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林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劲眨了眨，然而就在此刻，她猛地发现，照片里那个人与自己还是存在着一个非常细微的差别的：那个女孩的下眼睑上有一个很小的黑痣，而林漫自己是没有的。如此微小之处，一般人都没有那么好的眼力能够辨识，而林漫则是受益于特工严苛的日常训练，让她拥有着比正常人都敏锐的眼力和洞察力。看来，这世间真的存在着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即便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完完全全就是陌生人！这个女孩想必就是乔医生心心念念的蓉儿吧。林漫暗自思虑着。“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乔医生问道。“真的很像。不过，我不是她。而且，我现在，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张面孔了。”林漫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乔医生强行把她当成是那个故去的女子，那真的很讽刺。“我知道。”乔医生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都怪我啊。如果我没有为你置入带有变异火星基因的火星心脏，你的容貌也不会大变，你还是原来那个林漫。那个和蓉儿有着同一张脸的女子。”不知怎得，乔医生的话，让林漫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觉得，乔医生深爱蓉儿不假，但他的爱太沉重，太偏执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听来，都能感受到厚重的窒息感。“所以，你认为，我们既然拥有着相似的脸，冥冥之中就也存在着其他的联系？所以，你认定，我能够帮你复活你的蓉儿？”林漫一步一步推断着。她忽然发现，这是一件极思极恐的事情。乔医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他甚至开心地拍起了巴掌，“真不愧是天灿训练出来的特工，智商完全在线。这样说来，我还真的感谢程战枫，你如此出色，从身体素质到头脑逻辑，应该都离不开他的功劳。”乔医生的眼神有些迷离，继续说道，“我爱了蓉儿十年。这辈子，就爱过这一个女人。可是她却选择与我的弟弟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蓉儿心高气傲，性格刚烈，她哪里受的了那种侮辱，她开着车，载着伤害她的那个人，义无反顾的冲下了悬崖，含恨离去。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停止了呼吸，医生说，她的致命伤在心脏，巨大的冲击力与惯性，让她的心脏收到了非常严重的损伤……”乔医生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往日那痛楚的回忆，像是经久未合的伤口，再次碰触，依旧痛的撕心裂肺。就如同他对蓉儿的爱，亦是撕心裂肺。“所以，你悔恨、懊恼、难过，你忘不了她，便把她泡在了你实验室里的大容器里？”林漫沉重的问道。虽然在她眼里，乔医生，是个可怕的偏执狂，但是他对蓉儿确一往情深，令人动容。“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我忘记自己，都不会忘记她。”乔医生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圆柱形容器，可不是普通的容器，那是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防止氧化与腐朽的。还有那容器中的半透明液体，那也是我专门为蓉儿研制的。她可以保持完好的睡在里面，不老不腐。我也可以每天就这样看着她，看她睡得好不好……”林漫愕然，原来，那个容器，是乔医生储存蓉儿尸体的工具。她觉得自己的胃中，有一些液体在翻腾着涌上喉咙。“我能理解你爱她的心。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就应该尽早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衣不遮体的飘在你的容器之中。”“你懂什么！”乔医生听了林漫的话，突然发了怒，声音也抬高了八分，“她只是暂时睡着了，她会醒来的。”他瞪着双目，极力争辩。“她不会的。人死不能复生。”林漫试图将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乔医生唤醒。再这样下去，他是会走火入魔的。“人死是不能复生。但是蓉儿会！”乔医生又吼了一声，随后，一个瘆人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庞。“所以，我才说，你是我复活蓉儿计划的关键一步啊。”“我？”林漫下意识的后退。“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担着巨大的风险，去救一个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人？我为什么要斥巨资为你置入一颗火星心脏，让你可以继续活下去？我为什么交代净尊，对你特殊照顾，既要训练最强健的身体，也不能伤及一丝一毫？我不是闲着没事干，这些，都是为了我的计划。”林漫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拳，她以为，她活下来，是命运的眷顾，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那么，在你的复活计划，我的角色究竟是什么？”林漫紧紧盯着乔医生的眼睛。乔医生径直走到房间边上的柜子面前，转动了密码。几秒钟后，医用柜的大门赫然打开。里面挂满了刀、斧、锤、镊、纱布、医用缝针、生理盐水等各类医用工具。应有尽有。林漫曾经在天灿的解剖课堂上见到过这些器具。是要将她大卸八块吗？可是即便如此，乔医生依旧不能复活他的蓉儿啊。“这，是什么意思？“林漫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她的声音，依旧掩盖不住那一丝丝颤抖，“这与你的拯救计划，有什么关系？”“当然有！”乔医生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换头……”“你说什么！换头！”林漫大叫一声，她曾经知道换肾、换肝，而自己是换了一颗心，但是，这换头，她真真儿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没错！换头。这是我后来才作出的决定。在此之前，我原本是想给蓉儿换心，因为她的致命伤在心脏。如果能找到一颗合适的、健康的、置入她身体之后，不发生排斥反应的心脏，那么，蓉儿，也是可以再次复活的。寻找心脏的这件事，我委托给了净尊，毕竟，他是天灿基地的掌门人，让谁生，谁就生，让谁死，谁就死。”林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她的心，此时正揪成一团，沉沉的挫痛感在无声的蔓延：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天灿的死室里，会有那么多人的心脏。她曾听闻人说，那些人都是因为背叛了天灿，所以被处于极刑，挖了心。而如今看来，不过是作恶的借口罢了。林漫觉得一股怒火正在她的心口呼之欲出，“你好狠毒。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林漫咬着牙愤愤说道。乔医生从鼻息发出一声轻哼，他不打算去理会林漫愤怒的指责。反正，她是将死之人，过过嘴瘾，随她去吧。乔医生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找了那么多心脏，居然没有一颗心，是合格的。我们从那些心脏中检测到的基因，都与蓉儿的不大相符，势必会发生排斥反应。这会导致计划失败的。”“你为了复活一个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死不足惜。”乔医生慢吞吞地说着，边说边随手拿起一块消毒布，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把手术刀，“后来，我沉寂了许久，我以为，我再也不能救活蓉儿了。命运再一次将我抛弃了，然而，就在这时，你出现了！虽然你的心脏亦受损严重，不能再用。但另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酝酿成型—那便是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