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意味难明:“你倒是实诚,怎,怕朕来一遭遇上倭寇就全盘托出了?”孔善林直接给淳祈帝跪了,恭敬道:“若臣说没这个原因,实在太假。臣浸淫官场也算多年,几次有走的机会还是留在长县,臣摸爬滚打总算成熟了些。臣全盘托出,除此之外,也是觉着陛下贤明,想求陛下重视,还沿海百姓一点清明。”淳祈帝声音冷淡:“卿也说了,倭寇造事能力不足,又捉摸不定,损失尚可估量,需要朕如何?”孔善林手有点抖:“侵害几户百姓事小,危及秦承事大。据臣所知,倭寇侵犯秦承,早有范例,伊始不堪一击,如今却有些棘手……”“臣是怕倭寇借入侵,潜入中原,偷我们的技术和知识,探我们的地形和兵力,倒时他们抢占的,从一个村变成一个镇再是一座城!那时,沿海城市民不聊生,民怨肆起,就不是几条命几碇银……”淳祈帝不执一词,沉默。孔善林:“陛下,臣虽人微言轻,但晓得精忠二字,臣愿誓死效忠陛下,效忠秦承。”淳祈帝冷笑一声:“依卿所言,卿觉得数年后倭寇会侵入榕城?”“若臣一日是榕城知府,那就让倭寇踏着臣的尸骨进。臣不晓得倭寇打算,但臣晓得防患未然,不若先发制人。”淳祈帝起了兴味:“爱卿想法是好,可区区几村之事,可需朕调一队精兵来?”“需要,且不止一队!”“哦?”“扫寇,可大可小。一网打尽还是逐点击破全看陛下心意!天下是因陛下而太平!做功在当代之事造福一方,也要叫天下归心才好!”淳祈帝这下有了点真实笑意:“孔善林?起来吧。”淳祈帝没做回答,站到绝壁上看起沧海来。招招手,叫销雪过去,就搂着人肩。海风吹拂着两人。淳祈帝:“朕今儿是瞧见爱妃这张嘴是如何哄人的了,时间紧,只叫爱妃在海边走了一小会,得空,朕再带你来?”销雪摇头:“车架颠得臣妾都怕了,瞧过走过就好,天下万物,只要放在心里能时时想起,就算得到。再多回,也不能把这海搬到宫里去。臣妾记得这一刻的美好,足够回忆,就可以了。再说,不是有好几个小女孩送臣妾海螺了?臣妾可是把大海的声音都带走了。”销雪眨眼,拨开面纱,抬头看淳祈帝:“但臣妾可不分给您,您要是想听,就来云晖宫找臣妾呢,臣妾定随陛下听个够。”这时候还有心思邀宠,淳祈帝哭笑不得:“你呀你,朕都不想说你。”淳祈帝瞧着这一望无垠的海,见浪花拍打礁石,如何都看不腻,果然,有的东西得见过才有感受。淳祈帝瞧着人被面纱罩着朦胧的轮廓,不自觉地笑。淳祈帝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向前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往前远望是望不到头的海面。人,是如此渺小;心,却是带着澎湃的宁静。像是到了世界的尽头,他不独身,甚至觉得有无限可能。如果人生只活几个瞬间,这一刻的画面,绝对在淳祈帝的画册里。等着天边出现第一抹晚霞红,几人归程。上马车前,淳祈帝:“孔善林!朕令苍岚带一队人马协你治寇,你也动用起榕城的士兵来。朕不稀得做戏,犯秦承者,朕要叫他有来无回!好好办事,朕等着榕城消息。”孔善林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叩谢天恩。过了最颠簸的路,销雪便靠着淳祈帝睡了。淳祈帝瞧着人安分的睡眼,心道你还有多少样子是朕不识得?淳祈帝去了销雪房里。鱼尾:“娘娘和陛下今儿舟车劳顿,一路上吃的又是干粮,现下不若叫奴婢去厨房弄两碗海鲜面来?”销雪看向淳祈帝,淳祈帝嗯一声:“去吧。”销雪:“鱼尾,给陛下弄一份大份的,至于本宫,就一小碗便好。”淳祈帝啧了一声:“平日倒未见得爱妃节食,怎今儿在意起身段来了?”销雪没好气瞪人一眼:“陛下好端端提这,是对妾身段不满了?妾不过是没太大胃口,您倒是怪会想的。”淳祈帝觉得销雪莫名,他就调侃这么一句都能惹着人,真是愈来愈娇气。“一会吃不够可别夹朕碗里的。”销雪给淳祈帝留了个背影:“哼,妾才不稀罕……妾可要洗漱去了,洗香香再吃面,舒坦地不行。”淳祈帝揉了揉额角,真是……“兰苕,你说你们主子如今怎愈发自在,视朕于无物了?”淳祈帝也就是抱怨,并未期待人回答。向来文静的兰苕道:“回陛下,娘娘从小便是这性子。奴婢想,是陛下待娘娘愈发宠爱,就像大长公主溺爱郡主,娘娘有了依仗,在陛下面前便受不了一点委屈了。”淳祈帝凝视着兰苕微垂的头,心说这小嫔妃能说会道就罢,怎她身边的人也能耐地不行。兰苕被看得紧张,淳祈帝总算作罢,也去洗漱。等淳祈帝换上寝衣坐到销雪身边,销雪才让鱼尾把面从食盒里拿出来。海鲜面,主要吃的便是一个鲜。里头加了红虾、月蛤、美人蛏、鰇鱼、昆布和几页青菜,瞧这颜色搭配便叫人胃口大开。更难得的是,有海本身的咸味,却没有一丝腥味。淳祈帝食指大动,就听见销雪哎了一声,听着怪低落的,难得。淳祈帝问人:“怎了?”“臣妾只是想到那些以海为生的渔人,在陛下和臣妾面前,这东西是美味。于他们而言,是自然给予无价馈赠。但天上没有馅饼,海上波涛不够,倭寇变本加厉,命都掌控不在自己手里……臣妾投身于钟鸣鼎食之家,又遇陛下做臣妾夫君,太幸运。”淳祈帝这下想到在渔村时,愈后来小嫔妃愈低落的神情,还给探访的渔户们分碎银。淳祈帝心软了下来,大抵这便是小嫔妃没胃口的原因了。“朕不是派苍岚办事去了,希儿还不相信自己兄长的能力?”:()娘娘天生尊贵,一路宫斗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