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过誉。”盛辰南语气冷淡。“少原君方才怎么就要走了,孤还想等宴会结束,同你一起讨论政事呢,”燕北寻耐人寻味地一笑:“父皇总夸你年少有为,治理鸣凤阁有方,对朝政见解独到,孤得跟着多学习才是。”分明是听不惯父皇总当着他的面夸别人,父皇对他不满意,就跟出来找人家怄气,真是斤斤计较的小肚鸡肠。兰兮躲在大氅里,兰兮眼里涌出恨意,总有一天会让他的罪行昭之天下!盛辰南一直这么冷冷淡淡的,大皇子讨不到解气的话,也觉得没趣,敷衍两句就离开了。人才刚隐入弯道,她就被盛辰南一手扯了出来。盛辰南沉了沉声:“你不是在秉德?为什么穿成这样在宫里?”兰兮一愣,这少原君真是愈发没规矩了,想到他刚成了大将军,不禁生出无名火:“与你无关!”她如此反应,盛辰南微滞,也罢,今时他是顶替将军之位的少原君,难为她此番态度。此地绝非说话之处,他不能让燕北寻发现她回了皇城。兰兮没好气道:“别以为你现在是大将军你就有能……”还没说完,她就被盛辰南头也不回地拽着胳膊离开。“哎……干嘛,你大胆!”兰兮拼命地挣扎想要甩开他的禁锢,谁知那人力气这么大,无论她如何也挣脱不开。“你若不想被人发现,就跟我走。”那人低沉着嗓音说了句。兰兮怔了怔,放弃甩开他的禁锢,成天脸臭得跟黑煤球似的……她在心里骂他。避开他人耳目,盛辰南一路上拽着她到了鸣凤阁屋内,才松开。兰兮揉了揉发胀的胳膊,皱眉盯着他:“带我来这干什么?”“燕北寻以你的性命要挟陛下,立他为储,难道你不知道么?”盛辰南漠然的声音似惊雷炸在她耳边,兰兮惊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盛辰南冷眉微蹙,“在秉德尚且安全,回来干什么?”怪不得父皇会立他为储,怪不得皇叔不让他回皇城,原来都是为了保护她。兰兮硬声道:“他难道还要杀了我不成?”“他的手段,你还不清楚?你在秉德,三千禁军加上我鸣凤阁暗卫,他动不了你,但你回来了,你知不知,皇城现在都是他的人?”盛辰南眸色一凛:“燕北寻现在已是太子,但仅仅只是太子而已,若他发现你人在皇城,你觉得陛下会不会为了救你性命让位于他?”兰兮一愕,会,父皇他会……若让燕北寻登了帝位,和丰都叛贼勾结,北凉就真的永无天日了。良久,她才张口发了发声,沙哑甚至有些哽咽:“我只是……想来找他……”他……不用多说,心知肚明。盛辰南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良久,才淡淡开口:“希望他活着回来吗?”兰兮一愣,忙抬眸看他,“他没死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么?鸣凤阁情报遍布天下,你一定知道的!”盛辰南没有说话,沉默半晌,才道:“你留在这儿,哪都别去。”说完头也没回离去。“喂……”盛辰南大步走出屋子,没再听她多言,派了暗卫在门外守着。“少原君。”阁外,他循声侧眸,只见渠琼金镂步摇,华贵锦袍袅娜而来,身边跟了几个宫女。渠琼如今浓妆艳裹,红唇轻笑:“少原君,渠琼奉太子殿下之命,送来玛瑙玉髓,恭贺少原君晋升之喜。”盛辰南沉默一瞬,淡淡道:“替臣谢过殿下。”身侧立马有暗卫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锦盒。渠琼笑了笑:“本宫甚是怀念过去在金玄骑训练打仗的日子,少原君如今接手了金玄骑,本宫想和你随便聊聊,少原君意下如何?”盛辰南不动声色:“随意。”“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在鸣凤阁歇坐一会儿便回去了。”“是,娘娘。”宫女应声退下。进了间空屋子,关了门,渠琼蓦地跪下。“鸣凤阁一生效忠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为他人左右,少原君定然不会是燕北寻的人,助纣为虐。”她无缘由地跪下说了一通,盛辰南皱眉:“你想说什么?”“渠琼想请少原君出手,扳倒燕北寻。”她已不是金玄骑的战兵了,而是太子的侧妃,却想着扳倒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靠山。他冷冷道:“若他倒了,你这个侧妃,未必好活。”渠琼仍跪着,眼神坚韧:“渠琼生是金玄骑的人,死是金玄骑的鬼,接近燕北寻不过是当初为了帮盛将军找到他和丰都勾结谋逆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