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说:有人给我家传圣旨,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叶叔叔就让我和叶宁跑出来找您。
清扬和叶宁出去后,叶玄也急匆匆地去跪在司马方的身边。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要和自己的好兄长肩并肩,哪怕无法改变结果,也要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当听到满门抄斩的时候,司马天又跳了起来骂道:这是诬陷,我一家人为朝廷效力,却落得个满门抄斩,横竖是死,我还不如杀几个算几个。
此时几十个御林军已经围了上来,司马天被几个御林军过去死死的按住,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
紧接着司马方和叶玄,司马青天,司马云天也被绑了。
此时洛神冷笑着上前来,他笑得像一头扯着嗓子叫的驴子,那种得意,让人看了觉得恶心极了。
司马天骂道:你这个靠给别人做狗升官发财的畜生,不得好死。
洛绅并没有动气,只是把刚才的笑收敛了一些,说道:说起做狗,你父亲和我还不是一样,只是主人不同,结局迥异,我做狗可以升官发财;他做狗却落得个满门抄斩。说起不得好死,我就更有话说了,反正是我先送你们去死,如果身首异处算是不得好死,你父子四人首先是不得好死。至于将来我怎么死,你们就看不见了。然后他又得意的看着司马方问:是不是老元帅?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又怎样?
一个是号令千军万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元帅,一个是靠着溜须拍马,趋炎附势,得了势的卑鄙小人;一个被五花大绑,准备押去行刑场;一个洋洋得意,准备踩着英雄的尸体再更上一层楼。
司马方冷笑道:又怎样?我活得坦荡,活得磊落,我问心无愧,做了鬼也是个干净的鬼。
洛绅又是一阵嘲讽的笑,笑罢说:又怎样?你坦荡,你磊落,你问心无愧,你做鬼也干净。可这些都改变不了你想改变的事情,你拍着良心说:你现在仍然无怨无悔吗?
司马方知道刚才叶玄来的晚,必是有原因的,扫视了一周,也没发现清扬和叶宁,他心里也就猜个差不多了,知道自己还未到绝境。
虽然刚才说话时依然有大帅的风范,现在更多了一层云淡风轻的意味。他说:不管是有悔还是无悔,最起码我还能拍着良心说,恐怕洛将军拍不到了吧!
洛绅意味深长的笑道:良心这东西,只有失去了你才会懂得,拥有它是多么的累赘;他像一块石头,坠着你的双脚,让你寸步难行,它像绳索捆着你的翅膀,让你无法振翅高飞。把它扔掉后一切都变了,我从此步履轻盈,也可以自由飞翔了。元帅,你还为能拍到良心而骄傲吗?有些事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好多令人骄傲的东西,却恰恰是我们的紧箍咒,只有把它卸掉,我们才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的束缚。元帅听了我的话有没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都是你的老师教你的吧?把司马方脸上的讥讽撕下来,拍在洛绅头上,足以把他砸死。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洛绅骄傲的说:再好的师父也只能给你指一条路,而不能替你走路。所以要长真能耐,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去振翅、迈步、领悟。
他又朝叶玄看去,军师你没给元帅指好路啊哇,你这是来串门了,串门也能串出一个身首异处来,好哇!你们两个活着并肩作战,死也要一起死,这样也对,要不然他死了,你自己活着也没意思。
叶玄无表情的说:人的命本来就是白捡来的,生不足喜,死何足忧,一个人一辈子,只要有一二知己,也不算白来世间逛这一趟,将军,你不会认为你的知己是丞相吧。
是,洛绅说:丞相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知己。
错,叶玄说:这是你的误会,你们不能被称为知己。你们那叫狼狈为奸,司马天接过叶玄的话说,说罢,哈哈大笑。
洛绅依旧没有生气,似乎司马天的话并没有刺激到他,他冷眼看着是马天说:狼狈为奸也好,一丘之貉也好,说什么都好,我不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不能即要了你们的命,又不让你们说话,那样不合适,现在你们可以说些解气的话,可又有什么用呢?解解气不一样也得死吗?如果我说舔舔我的屁股就可以免了你们的死罪,你们就甘愿不再说硬气的话了,而是要争抢着舔我的屁股。
司马方依然是不动声色。
司马天大骂道:姓洛的,要杀要剐,老子不怕,少你他妈的在这里放臭屁。
洛绅并不理会大骂他的司马天,而是过来和司马方说:元帅我真佩服您这视死如归的凛然气概,可惜了,您的雄心和抱负都要带进坟墓了。您说那些没有实现的雄心和抱负,会不会从坟包里拱出来,或是坟头上的草把根扎您的身体里,吸取了那未实现的雄心和抱负的灵气,那草会不会长的和树一样茁壮,如果羊吃了那草,会不会长得像骆驼那么大。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似乎表示遗憾,然后又接着说,一个人一生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本事,是明明有一身本事,却要带进坟墓,让它和尸骨一起腐朽掉。
将军,您心真好,站在地狱的门口,还替我担忧这些。司马方脸上带着不屑地笑说道:他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一个可以洞察一切的高处飘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