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老板自己不说,陈助也不好在旁边瞎提醒,直接蹦到老板面前说,法国那个客户对您有想法,所以总送您红玫瑰。万一是他多想了就不好了,而且本身法国人就比较奔放,所以送花也没什么。
而且,就算是真的对他们老板有想法,只要没人去直接捅破窗户纸,老板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
现在那张卡片怎么看都有点儿暗示,偏偏还让方老师看见了,他赶紧解释一句:“法国那头的客户,法国人比较热情。”
方言听得出来陈助的解释,这种送花的事儿太多了,都不算什么,笑着说:“花也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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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洗完手出来,方言已经把窗台上的那个插着红玫瑰的花瓶换上了新的花,他手里还拿着两枝,正在左看右看琢磨着怎么插才更好看呢。
卡片就在办公桌上,桑奕明看见了,也明白了那头客户一直送花的意思。
他上一次去法国出差就感觉到了,明明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对方一直说不着急,他到的前几天,除了一起吃饭,就是在法国各地到处转,原定七天左右的行程被整整往后拖了好几天。
后来他实在不耐烦了说要回国,对方才愿意坐下来跟他谈,要不然还得再拖几天。
他走的时候还剩下不少细节问题,不愿意再跟他们磨洋工,直接定了机票,后面的问题电话沟通。
方言把最后两枝花插好,桑奕明一抬手招呼陈助:“把窗台上的那个花瓶拿到别的地方去吧,我桌子上已经有花了,跟客户说,以后不用再送了。”
陈助得了令,赶紧跑过去捧起花瓶,连带着被方言拿出来的那束一起抱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方言还站在窗边,背对着桑奕明,28楼视野开阔,窗外一层叠着一层的冰冷建筑跟尽头的灰色天空隔出不太分明的连接线。
他翻开手掌心看了看刺疼的手指,右手食指指腹插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他用力挤了挤,指腹上一小点红血珠冒出来,又快速用拇指直接捻掉了。
看着手指上蹭出来的那点浅红色印子,方言皱了皱眉,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别扭了呢?
人一旦开始别扭的时候,哪怕是自己意识到了,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那个拧巴劲儿,好像有股结实的麻绳在那头硬拽着他一样,他想转身,可是方向不对,绳子就在他身上又绕一圈。
他越挣扎绳子捆得越紧,所以必须得停下来歇一歇,然后自己找机会解开绳子才行。
两个人下楼出去吃饭,桑奕明说了附近一家餐厅,问方言吃不吃,方言说行。
方言从上了桑奕明车开始,话头明显变多了不少,一路上都在跟桑奕明说着细细碎碎无关紧要的话。
他指着外面被风吹歪的树乐了半天,说去年的暴雪很多树都倒了,说街口有个男的踩着积雪滑倒,交警去扶他,谁家淘孩子把书包挂树上了,一条拉布拉多用爪子使劲儿在底下扒树呢。
桑奕明开到餐厅楼下停好车,方言往上看了看餐厅的招牌,又说他突然不想吃了,他想吃别的,桑奕明又把车开了出去。
方言说吃点别的,但又没想好具体吃什么,两个人开着车慢悠悠在附近兜了好几个圈。
方言一直在网上搜餐厅评价,最后选了一家老北京涮羊肉。
大冬天的,吃点儿热乎的心里舒服。
今天太阳虽然大,但是风干,方言一下车就摸了摸发紧的脸:“待会儿吃过饭我们去商场一趟吧,我想买个新的擦脸的,感觉之前的那个不好用,擦完当时挺保湿,北风一吹脸还是干。”
“好,我们吃过饭去。”桑奕明说。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店里没有太多人,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窗外。
菜一上齐,方言慢悠悠涮着肉,铜锅里的白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他烫好了肉,先给桑奕明夹了一筷子。
方言吃饭速度很慢,刚刚还想着大冷天吃热乎的心里头舒服,等热乎的真进了肚子,他才发现胃口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而且他的麻酱蘸料调咸了,韭菜花酱也放多了。
他又不想浪费,又去拿了个空碗,把蘸酱倒出来一半,又从锅里盛了勺汤,这回不那么咸了。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不要点烤羊肉串儿,方言问桑奕明吃不吃,桑奕明说点几串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