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怎么的,越练她越是心烦意乱,脑海里一会儿闪现着祝灵尘的身影,一会儿又转变成白茶的脸。
如果说当日当众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毛丫头对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那么握不住剑的自己更是让她无法原谅。
别说当时那些观战的弟子了,就连她父亲在得知了她在比试中途丢了剑也是颇为震惊。
祝灵尘的资质是万里无一,然而纪妙妙也不差,两人修为相当,甚至纪妙妙比对方更早入道,她在剑道上的领悟就连那眼高于顶的应决也起了收她为徒的念头。
若是两人打成平手,或是棋差一招也就算了,要说纪妙妙在祝灵尘手中毫无还手之力,中场就认输了他是断然不信的。
因此这问题只有可能出在少女身上。
在这段时间里,男人曾有意无意询问对方,是否修行出了什么问题,又或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可纪妙妙每次都沉默不语。
原本他见纪妙妙不愿意说也没再过多提起,谁知今日刚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少女又一个人在外面练剑。
那剑比前几日还要杂乱无章,满是戾气,好几次险些没控制住剑伤了自身。
“够了!”
男人忍无可忍,沉声喝止住了纪妙妙。
“妙妙,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作为一个剑修应当知道剑是你的半身,而不是用来发泄情绪的工具,你这是在侮辱你的剑更是侮辱你自己。”
纪妙妙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回头看到男人面若寒霜的样子僵在了原地。
而后红唇抿着,挽了个剑花收回了剑。
“父亲,我不是……”
“行了,我现在不想听你狡辩什么。我知道你自小顺风顺水惯了,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这一次输给了蓬莱岛的那个祝灵尘萎靡不振我能理解,可你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走出来。”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堪堪到他肩膀的少女,语气少有的严肃。
“妙妙,输了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停滞不前,不敢面对。”
纪妙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而后看到他的眼睛时候突然意识到了对方话中之意。
他说的不单单是自己躲在仙乐峰这件事,还有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日比试她不到中场就输了也就罢了,作为一个剑修甚至连剑都没握住。
她害怕周围人看她时候不屑的眼神,听到他们嘲讽的话,说她德不配位,和白茶当年一样不配跟着谢九思修行。
“……抱歉父亲,女儿让你担心了。”
纪妙妙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剑推送回了剑鞘之中。
男人见她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欣慰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没事,你还太小,心境不稳也正常。”
他想到纪妙妙这段时间总是窝在仙乐峰不出去,这样于修行和心境都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紫竹苑有谢九思的剑理课,去听听也是好的。
“不过你心结未解,一直待在峰中也没用。你倒不如去主峰那边走一趟,没准会有些新的收获。”
紫竹苑就在主峰。
若是以往男人这么说纪妙妙估计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让她去听听课静心,可这些日子她脑子里全是当时比试落败的事情。
纪妙妙眼眸闪了闪,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
“我明白了父亲。”
“明白就好……”
男人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什么,谁知纪妙妙下一句话让他险些没绷住。
“我这就去找祝灵尘再战一场,解开心结。”
“咳咳!不是,谁让你去找她打架?我是让你去紫竹苑听课静心!”
就纪妙妙现在这心浮气躁的状态,又是觉醒天赋的紧要关头,要是再打起来就算赢了也乱了道心,在没有彻底解开心结之前于修行毫无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