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烟一手扶着夏花,二人快步消失在了周泠的视野之中。
主仆二人到了屋内,空烟拿起桌上的冷酒,咕咕两杯下肚才平息了方才的惊心动魄。
“这小公爷也真是的,自己恶名在外就算了,竟然还撩拨到咱们姑娘头上了,这要是传出去,让咱们姑娘怎么嫁人?”
夏花一边骂,一边用棉布擦拭着空烟的耳朵。
“得亏世子不是那不讲理的武夫,否则非要拿姑娘撒气不可。”
空烟忍着疼,手里拿着自己那块烟色的帕子,沉思着。
“没事,今日这事,想必周泠与周修尘考虑着周氏一门的名声,都不会宣扬出去。”
空烟说着,却把手中的帕子越捏越紧,突然觉得帕子里有什么东西咯的他手疼。
空烟打开一看,帕子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一块银锁。
“这是什么?”
夏禾拿起那块银锁细细端详。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空烟长睫下垂,叹了口气。
“先夫人的遗物,怎会在小公爷那儿?”
夏禾不解问道。
空烟收起银锁,回想起在宫里生活的那段日子。
当初她亲生父亲战死沙场,死后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只有一块葬在西陵的墓碑。
那时小空烟求圣上想要去看一眼父亲的陵墓,却因她年纪太小而被拒绝。
还是时年十岁的小周泠,见她可怜弱小,便求着国公爷,把空烟带去了西陵,让她陪了自己的父亲一整夜。
周泠也就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
他们分别时,空烟便把身上唯一值钱的银锁赠与周泠当谢礼。
她记得周泠还曾说:“如果你年过十八,你我那时还未曾嫁娶,你便做我的新娘。”
只是上一世的空烟,因为深爱着周修尘,早就把周泠忘得一干二净。
况且,这只是他们儿时随口的许诺,可能周泠早就不记得了。
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周泠被人用下三滥的法子算计了,正巧碰到她,才临时起意。
空烟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夏花去开门。
原来是周泠身边的小厮托付了前院的大丫鬟来给空烟送了两个琉璃瓶子。
夏花看着,这两瓶分别是止血化瘀的和祛疤的药品。
“这有瓶元胡生肌散,听说不论多深的疤痕,只要坚持使用,都能消除的不留踪迹!这可是宫里面的玩意!是贡品!”
夏花把那瓶祛疤药递给空烟。
空烟看过,便知道这药定是周泠拿了合心长公主的玩意儿来送她。
只是这份好意,在空烟的手中,却像个烫手的山芋,抛不掉的那种。
夏花歪头,揣测道:“我总觉得,这个小公爷对咱们姑娘不一般呢?”
夏禾却反驳:“满汴京谁人不知周家小公爷如何风流?这种男子就像话本子上的温柔哥儿,对哪个女人都好。照我看,咱们姑娘还是离这种男人远些才好。”
“离小公爷远些,难不成你让姑娘嫁给咱们世子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吗?”
“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世子和小公爷两个男人。”
“要我说,咱们姑娘跟小公爷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般配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