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们的累累军功是事实。只要无愧于天,皇上要动诸位也得顾忌天下悠悠众口。”换句话说,只要自己不作死,皇帝要动这些元老们也得顾忌顾忌名声。其实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政令他和老皇帝有些相同。一个朝廷几个派别,长期意见分裂,决策不统一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尤其是世家坐大,好多子弟不务正业但由于家族庇佑却可以得到高位,尸餐素位。而对策就是削弱世家势力扶持寒门子弟。一来寒门子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链,二来通过相对严格的科举选拔人才更加的公平。但不好在老皇帝动机不纯,不是惜才而是将寒门子弟作为与世家抗衡的工具。“你说的我记在心里了。我,我再想想吧。”冯将军心里很复杂,又长叹了口气。他们这一辈生在乱世,路有冻死骨并不稀罕。他们当时也是因为家中实在没了粮食才参了军。将心比心,他也不希望再重复当年的世道。罢了罢了,若是皇帝容得下他们旧党,他们也让一步就是了。冯将军朝着大殿拜了一拜……卫卿彦视线划过拱桥下由于阳光映射隐隐露出的人影心下了然。他和冯将军行了一礼便回去了。卫卿彦回到府中便来去见郁欢了。郁欢躺在榻上,见他来了忙起身相迎。但她脚下没注意被绊了一下,若不是被他扶住怕是摔在地上了。“当心点。”卫卿彦将人扶正了柔声叮嘱着。郁欢心中惦记着事儿,忙不迭的应下。一双红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元宜贬为庶人,前往清河守陵终身不得回京。”卫卿彦轻声道着。郁欢心中一揪,黛眉簇成一团。果真是公主啊,爵位换一条命。卫卿彦叹了口气,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眉,直到蹙起的眉毛平缓了才试探的问道:“郁欢,你有没有想过郁夫人身体确实,确实不太好?”那日暗卫来信说埋葬郁夫人之时检验了一下遗体,只身上有些简单的剑伤但并不致死。应是黑衣人想胁迫郁夫人来等着郁欢自投罗网。郁夫人爱女心切催发了体内的毒。郁欢眸子微怔,玉手推开了他的大手,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我亲眼所见我母亲气色极好,比往日我未出嫁时都好。她那日……”郁欢话语一顿,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晚母亲慈爱的笑容和——一闪而过的不舍?郁欢腿有些软,身子有些踉跄的坐在了凳子上。“我母亲那日还和我聊了一夜,她怎么会身体不好呢?不会的……”她垂着眸子鼻间酸涩难忍。“郁欢,伯母苛疾已久……”“苛疾已久?你之前不是说我母亲身体康健了许多吗?我到底该相信你那句话?”郁欢歇斯底里的吼着,一双红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郁欢你冷静点。你这样会伤到你自己的。”卫卿彦伸手将她紧攥着的拳头抓到手中,一掰开果真那粉白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抓出很深的指甲印。眼见着那印子已经渗出了血,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可郁欢却丝毫没觉得疼,她趴在桌上痛哭不止。卫卿彦轻轻地抚着她手心的指痕,没有再多说什么。许久,郁欢理智回来了些望着他温柔疼惜的眼眸有些歉意。她母亲的仇严格的说和他关系并不大,但他却义无反顾的为她讨公道。他欠她的吗?不欠。她心中有怨,但却不该对他发脾气。可理解归理解,她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心结阻着,沉沉闷闷的压在心口。“郁欢,我只想你能平安的活着。你心思重,别想太多了好吗?那些事情压在心里你会喘不过气来的。”卫卿彦深深地望着她。这算是他离别第二日卫卿彦又来了,但见到的却……第二日卫卿彦又来了,但见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他在门外呆了好长时间。丧母之痛,他能切身体会,能做的也只有默默陪伴。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这日,卫卿彦照常点完卯便见外面侍卫急匆匆的来报。“王爷,元宜公,不,李姑娘来了。她手上拿着太后凤牌,所以卑职拦不下……”侍卫长为难的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