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我的心思,你就没有你的心思?一定是你,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冯千香越说越恨,手指着赵心柔戳过去。赵心柔轻轻后退,冯千香用力一个闪身,从床榻上跌了下去。“夫人!”贴身侍婢赶紧上前扶起。“是不是你做的?!”不知何时冷澍远已经站在屋外,推门而入,满眼杀气盯着赵心柔。他本来是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想过之后决定还是来亲自送冯千香一程,结果听到冯千香与赵心柔的对话,心有所悟。他早知道,他后院的这两个女人一直不对头,但做事要有个度,今日的事大大超出他的底线,不能容忍!看到冷澍远,赵心柔扑通就跪下了,“老爷!”她只是知道冷澍远要让冯千香死,特意在临死前想看冯千香一眼,在冷家被冯千香压榨了那么多年,希望能扬眉吐气的看着她走,要不是冷澍远赏给冯千香三尺白绫,她哪里会跑过来显眼,肯定还是跟事发的时候一样,拉着冷青莲默默的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吭不声,免遭人喷。“是她,一定是她!老爷,是她们母女存心害我跟青竹!”冯千香看见冷澍远,又来了精神。就算他让她死,她也要拉上这个女人垫背!冯千香这话说的够毒,一下就把冷青莲也扯进来。可是赵心柔母女真是冤枉的,她们母女躲在屋子里还在琢磨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冯千香出事,赵心柔也早想到会有人指责到她的头上,所以听到冷澍远的质问,她只是惊心,却早准备好应对之词。“老爷,不是我,出了这事是我们冷家脸上无光,对青莲的影响也不好,我怎么会不顾青莲的将来,不顾冷家做出这种事?”很简短的一句反问,赵心柔就把问题抛给冷澍远。冷澍远应该知道,她跟冯千香再怎样貌合神离,也不能拿自己女儿的将来做文章。他们的女儿可不是冷沁岚,冷沁岚本就是个不能言语的废物,又多年不在府上,出了事也挨不上多少她二叔家多大的事,再说哑巴配上傻子,也算是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归宿,事情办的巧,她二叔还能落个好。可是他们自家的人出了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青莲出门,也会被人说家风不好,有个不知礼数的大娘,跟一个生性放荡的姐姐,多嘴的人肯定会接着再去怀疑青莲的品性,直接影响到青莲以后归宿。就算赵心柔多么想看到冯千香母女难堪,也断然不会用这样于己不利的招数。“不是你,你跑来做什么?”听了赵心柔的话,冷澍远也很快想明白,祛除了她的嫌疑,但是她跑到冯千香跟前来看戏,也令他很不喜。“我原本是想来跟姐姐一起分析一下可能是哪里出了差错,结果姐姐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手脚……”赵心柔很委屈的撇撇嘴。向来赵心柔在冷澍远跟前说话都比较温和,不像冯千香那般好强,再加上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很容易就让冷澍远心软。“此事不准再提,更不能让高家的人知道真相,高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一口咬定是姓高的父子行为不端,想私了就得让他们摆出诚意!”冷澍远嘱咐道。官府是肯定去不得,只能跟高家的人私下理论,一下连带把他最看好的女儿都毁了,这事可得好好的商酌一番。“老爷……”冯千香想跟冷澍远谈谈白绫的事。“你最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好!”冷澍远压根儿不给冯千香机会,冷冷的甩下一句话,掉头离开。该怎么做最好?当然是死了最好!让她死?青竹呢?不会也让青竹以死明志吧?“姐姐放心,老爷说了,责任有一个顶就够了,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到就是,难不成让老爷把盘子里的东西送给青竹?”冷澍远走后,赵心柔缓缓站起来,顺着冯千香的所想道。“青竹不能死,我也不能死,不能!”冯千香扶着坐在床边,气喘吁吁的道。赵心柔不再理会,折身走出屋子。她的贴身丫鬟在外面候着。“盯着点儿,不要让屋里那位去给冯家传消息,人不在了也就一了百了。”赵心柔低声吩咐。她盼大夫人的位置可是好多年了。“是,奴婢会紧盯着,不会给她派人去冯家的机会。”“呵,冯千香啊冯千香,你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旁边,一棵生长茂密的大树上,冷沁岚坐在树杈上,默默的注意着冯千香跟前的动静。在她的这步棋里,都没安排让冯千香死,却有的是人要她的命。冷澍远也真够狠的,平时由着冯千香“出谋划策”,出了事,就拿冯千香做垫脚石,此时的冯千香应该是哀莫大于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