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带着蒋修文走上前,“恩,我放了学就直拉过来,今天怎么样?你们住得还习惯吗?”
玉真忙点点头:“好,很习惯。”她这一天过的,可谓是前所未有,好在只是站在店里卖蛋糕打包装,这些昨晚如萍都教过她。她从没在外面工作过,开始还很紧张。后来卖得多了,也就好多了,现在她已经能在精美的盒子上打出漂亮的结。她有好多话要和如萍说,可是看到她身边还站了个人,这个青年的气质不同常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玉真拿不定他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说。
如萍看出她的意思,笑着介绍道:“玉真姨,这是我的同学,他姓蒋。”然后对蒋修文说:“这是玉真姨。”在来的路上她简单说过,帮她看店的她们家的亲戚。
在蒋修文面前李玉真还是很拘谨,如萍只得把人先安置到休息区的椅子上。顺手挑了一块粟子蛋糕和一杯茶送过去,说:“你先吃点东西,可是我亲手做的,吃过要给评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好改进。我先和玉真姨去说会儿话。”
蒋修文淡淡点头,等如萍转过身,他打量起这家不算大的店。采光很好,阳光从两个大窗子里照进来,即使是下午,屋内也照样亮堂堂的,配上干净的地板和雪白的墙壁,再加上同色系的桌椅,让人觉得这里东西很干净,胃口也增了不少。
玻璃橱窗里摆的蛋糕只剩下零星的几块,看来生意还不错。
蒋修文拿起叉子挑了一口蛋糕边的奶油,甜而不腻,香浓十足。他其实是不爱吃甜食的,可是却不知为何,慢慢地品尝起来,舍不得放下,偶尔抬眼看一眼柜台后面和人说话的女孩子,看着她鲜活的表情,时尔蹙眉,时而展颜,他只觉得舌尖的触感是从未有过的甜密,现在不论给他多少,他全部消灭得了。
他看得太专注,以至没注意到他邻坐的两个女生,一边偷偷拿眼睛瞄他,一边小声交谈。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欣赏风景的时候,无意之中,可能自己也成为别人眼中的美景。
他注意那这的同时,如萍和玉真姨也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片刻,如萍错开眼眸,又小声地跟玉真解释起来几句,不过,玉真还是狐疑地往过来看了几眼。蒋修文此刻耳朵竖起老长,心里跟有猫抓似的,好想听到她提起他时说了哪些话。
李玉真一抓到如萍,她就迫不急待地说起今天的情况,这一天她真是心惊胆颤,她一直怕出错,给如萍惹麻烦,好在无惊无险地过来了,如萍回来她仿佛找到主心骨。
“蛋糕卖出去三十个,除去昨晚吃掉的,只剩下四块了,原本我和你李叔看到标的价钱,还担心这太贵没人买,没想到这小玩意儿这么受欢迎……特别是女孩子,和穿着很贵大衣的太太们,我收了好多钱,不敢放在外边,收在里屋藏在枕头下面,我这就去拿给你。”
如萍拦住她:“这不用着急,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哪种买得快些,人有没有提什么意见,你们在这住得怎么样……”
她听玉真说了一会儿,如萍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这条街本来就是繁华的商业街道,来逛街的很多,特别是下班放学的时段,看来明天到是还可以多做一些。
“对了,李叔和可云呢?”
玉真一直紧张着,这时脸上才见了笑容,说:“我知道你晚上准会回来,让他去切些肉买些菜。”说到可云时神色带出了淡淡的忧愁模样,“可云……可云在里屋睡着呢。”可云她是睡着了没错,手脚是被绑着,不睡觉也不能做别的。
平时李副官去外面干活的时候,玉真一个人怕看不住她,就把她绑起来,以免闹出事情。今天一天可云到是好好的,可是这是店里人来人往,总需要招呼,她不敢放她出来,母女俩个说好了,就把她绑在床上,不久,可云就睡着了。
如萍点点头,说:“昨天搬家得太匆忙了,忘了问你们还缺什么。若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去买。”
玉真笑道:“哪还缺什么,这里什么都有,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她看了眼窗边坐在光中的年轻人,“那位蒋先生和小姐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他好像很关心你,这么一会儿,看向这边好几遍了。”
如萍闻言投过去一眼,正好接触到他看来的目光。
没一会儿,李副官提着菜肉回来,看到如萍带朋友来也很高兴。这期间正是下班人流的高峰期,剩下的几块蛋糕也很快就卖了出去,店外还没黑天就挂上‘已售完’的牌子。
本来打算来做完明天要卖的蛋糕就回去,李副官夫妇俩却苦留他们吃饭。如萍不能让蒋修文饿着肚子回去,就答应了,蒋修文自然也从善如流。
如萍先去电话亭给家里通知一声,说要晚点回去。跟着玉真去了厨房,她说:“每次中午都是你请我吃饭,这次换我来请。”李副官切回几斤牛肉,家里还有新鲜的杨葱,正好包牛肉杨葱馅的饺子。
蒋修文的父亲小时候就到了美国,在那边安家落户,和祖上是法籍侈民的蒋母结了婚。虽然在家里他们一家也常说中文,饮食习惯却早就被老外们同化了,他现在的处住请的厨子也是对西餐拿手的。所以对于中国传统的食物饺子,他也只是偶尔在唐人街的餐馆里吃过。
李副官单独对着蒋修文时很拘束,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年青人却给他这个老军人很大压力,可他又是如萍的朋友,李副官对他的态度便一直拘谨中透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