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间毫不客气地一个鞭子抽打下去,将那凌氏母女吓得肩头打颤,抱在一起齐齐跳了脚。小赤鞭落地发出刺耳的噼啪之声,可鞭子并没有真的打在她们身上,而是落在金少君的脚边。
这一惊吓将凌氏母女确实唬住了,只觉得心尖狂跳不止,手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廊下的动静惊扰了金老夫人,她颤颤巍巍刚走出来,就见金少君率先扑过去告状:“大母!陆九莹的这个刁仆想用鞭子抽我!以后不准她进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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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便是萧明月义结金兰的阿姊。
“好了好了。”金老夫人很是疲惫,眼角还挂着泪渍,她叹口气说道,“家中哀事,还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凌氏眼尖地上前扯了把金少君,顺手搀扶住金老夫人,笑得甚是谄媚:“君姑,少君心头惦记着您,忧心您没胃口,天不亮就起来熬好了鲫白羹,这不过来给您请安了。”说着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娣妇那里我已经送了过去。”
萧明月站在一旁挽着鞭子,虽神色如常,但心中生出嘲讽之意。
大房凌氏向来刻薄,与二房秦氏明争暗斗多年,龃龉颇深,奈何后者生出个“好”字,牢牢把持府内中馈,而凌氏只有金少君一个独女。
金少君还敢对萧明月吹鼻子瞪眼的,却被其微微一抬手吓得再次缩了脖子。金老夫人转向萧明月,温和说道:“你是来找九莹的吧,她不在府内。”
“不在府内是何意?”
萧明月正疑惑,金少君抢过话头略显得意说道:“陆九莹犯了错,被罚在清河乡草堂看守田园。”
此话一出,萧明月也不端着了,冷着一双目很是不悦。
她问道:“我阿姊犯了何事?”
金少君和凌氏却都不说话,金老夫人也是愁眉苦脸的,只能是站在一旁的朱管家坦言告知:“半月前,少仪君讣文送到家的时候,二房伤心欲绝,九娘子打碎了秦夫人的玉镯,那是少仪君买给秦夫人的寿辰礼。”
萧明月怎会相信片面之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九莹的心性。她直言说道:“我阿姊行事向来谨慎,先不说她为何打碎玉镯,你们就因为这点小事便将她送到草堂,是否有失分寸?”
金少君立即接下话头:“你俩是义结金兰的好姊妹,当然为她说话。我二叔母失去阿兄本就痛不欲生,这般伤心的时候九莹还故意打碎玉镯,不就是记恨当初二叔母阻拦他们的亲事么。”
“你胡说什么?”
“我怎的胡说了?阿兄不就是因为没能和九莹在一块,才心灰意冷地去服兵役,现在我阿兄死了,她倒是还有气呢?罚她去清河乡看守田园已经是格外开恩,若是送了县衙,可得治她个不守妇道的罪过。”
萧明月欲势上前,鞭子指向金少君,眸光凌厉:“你再敢编排半句。”
眼看两人近身要纠缠,凌氏和朱管家赶忙伸手拉扯。
凌氏推搡着萧明月,煞是气急:“你这小娘子,粗鄙不堪!我看缺少家长管教!”
萧明月怼的也是风风火火,她隔着人群一把揪过金少君的衣领:“您都教不好自家孩子,还得让我这个旁人来教,今日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守不住妇道给你们大房丢脸,婶婶岂不是白生了?”
“你……”凌氏苦着脸只能向金老夫人求助。
金老夫人本就心中躁郁,经过面前一闹顿时眼冒星子脚跟发软,若不是朱管家及时搀扶免不了磕磕碰碰。这边凌氏故意喊着:“君姑,是不是刚才碰着了?碰哪了?”
萧明月只能松手,但看着哆嗦的金少君难以出气,就在其松开衣领的须臾间她突然摘取了金少君的耳铛,速度之快让对方无法反应。
“这对琉璃耳铛分明是我送给阿姊的,既然你想要,”萧明月眸子漆黑,如那深潭一般难以捉摸,她索性将耳铛一把扔进池水中,扬眉看着金少君,“偏不给你。”
金少君摸着刺痛的耳垂还有些愣怔。
随后萧明月恭敬地向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堪堪说道:“我与九莹阿姊义结金兰,她尊称您一声大母,我便也敬您爱您,只是有句话我想提醒老夫人,你们都别忘了,我阿姊姓陆,不姓金,她可是与当今圣上同宗,是你们当初跪地求来金府的。”
提到圣上,众人脸色微讪。
“入金府这些年,我阿姊从未说过你们半分不是,但你们趁我不在家就这般随意欺负她,我萧明月今日把话放这,若我九莹阿姊在乡下有半分闪失,这府内的任何人都别想好过。”萧明月将话说完,毫不客气地撞开挡路的金少君。
金老夫人昏昏沉沉的,捶着胸口唉声叹气。
那凌氏张着嘴也是半天才气出一句:“缺少家长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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