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给他拿了退热贴,陆予心随意拍在脑门上,吃过退烧药就回去蒙头睡觉。
其实是有点睡不着的,陆予心浑身滚烫,神志都有些模糊,蜷在被窝里不停打哆嗦。被子已经很厚了,但他还是冷得直打颤。
隐隐约约他听见有很轻的脚步声进了房间,黑着灯给他测了体温,又掀起被子换了退烧贴,不知道是白姨还是李素萍,他的眼皮沉重得压根抬不起来。
到了后半夜,退烧药才慢慢起效,陆予心抱着被子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多,不知道是烧迷糊了还是睡迷糊了,醒来时他似乎听见自己房间有翻卷子的声音。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李澈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轻声翻卷子。
这家伙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定是没睡醒!
陆予心重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去看,李澈仍然挺直地坐在那里。
“你在我房间干嘛?”
刚一开口他就蒙住了,怎么听见有只鸭子在说话?
李澈在他沙哑干涩的声音中回过头:“我妈让我看着你。”
“我是病人,又不是犯人。”陆予心顶着浓重的鼻音,十分不悦,“发个烧难道还能烧死吗?”
看他这状态就知道没大碍了,李澈拿着卷子站起来:“是烧不死,顶多就是烧傻。”
陆予心设想了一下自己烧傻的情景。要是自己变成个傻子,说不定这家伙会趁机戏弄自己,李澈笑话他没准他还会嘿嘿傻乐,整天都只会阿巴阿巴。
想想那场景,他还是死了算了。
他忽然想起来件重要的事,问:“猫呢?”
“楼下。”
陆予心趿拉着拖鞋下楼找猫,李素萍和白姨在院子里搭理花草,昨晚一场暴雨把院子里的蔷薇打得七零八落,树枝也被冰雹砸断了一些,到处都是残枝败叶。
猫在沙发下躲了一整晚,见到陆予心才痛苦地拖着前腿爬出来,哀嚎着“喵”了一声。
李澈下楼接水时,他正在把那只猫抓进包里。
可能是意识到眼前的人类并不会伤害它,白猫比以往温顺了些,没花费多少力气就被陆予心逮住了。
李素萍正好进屋,看见他抱着那只脏污的猫,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予心醒啦?”
陆予心冷淡地“嗯”了声。
见他拎着包,李素萍问:“这是要出门吗?”
陆予心还是“嗯”。
李素萍有些尴尬,猜到了他是要去宠物医院,对在厨房接温水的李澈道:“小澈,你跟予心一起去吧,他还在生病呢。”
李澈仰头喝了口水,话是对李素萍说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陆予心身上:“不去。”
李素萍很少被他这么干脆地拒绝,走近了一点说:“去吧,这两天多雨,我又觉得膝盖疼,正好药用完了,你路过药店再帮我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