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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戚风已经闷头喝到了第三杯。顾以诚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见文清让在那边悄悄向自己递来眼色，于是当机立断上前抢走戚风的杯子，“别喝了。”他扶着戚风坐下。后者脸色微酡，目光涣散，显然是酒劲上来了。啪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掉了。戚风一头倒在桌上，撞飞了面前的碗筷。有人下意识惊呼出声，隔壁桌自然也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林沐赶紧过来查看情况，之后便让大家散了。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能久留。顾以诚主动揽活，“没关系沐姐，我送他回去。”“那辛苦你了，到了和我说一声，”林沐拿上自己的包往外走，冲他嫣然一笑，“今晚演得很棒。”蒋辉没喝尽兴，很是惋惜，过来象征性看了看戚风，“他没事吧？我真不知道他这么不能喝，多练练就好了。”又说：“还有玥玥，下次有空再喝。”殷玥还没说话，顾以诚先开了口，“蒋老师，您下次还是别劝酒了，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说您骚扰同组女演员，对您影响也不好，是吧？”蒋辉无所谓地摆摆手，没把这话当回事。“劝她喝杯酒就算骚扰了？哎呀，不至于吧小顾，有的人就爱小题大做。”“这种事我也说不准。毕竟让她自己感觉到不舒服的，都算骚扰？”话里藏了冰冷的警告意味，蒋辉不由得怔住，再看向顾以诚时，又觉得方才只是错觉。眼前年轻人分明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讨喜模样。“您也早点回去吧，明天午场我和您还要演出呢。”宋之淇方才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经过顾以诚身边，道了一句明天见，便转身走了。-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包间里安静下来，服务员在收拾残羹冷炙，碗盘叮当作响。戚风趴在桌上睡着了。顾以诚点开app准备约车，殷玥凑过来，“刚才谢谢啦……我也和你一起去吧，然后我再回学校。”顾以诚想了想，“行，正好我不知道他家地址。你男朋友住哪，知道吗？”“知道，我上次去他家打游戏来着，月江区那边，还蛮远的，等下，我看看具体地址……”殷玥快速翻着微信聊天记录，忽然反应过来，“哎？什么我男朋友？”“还不是吗？那应该也快了。”迎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被戳中心事的殷玥难得露出点害羞神情，但并不扭捏遮掩，大方承认，“好吧，但他还没和我表白。”顾以诚耸肩，“无所谓吧？你自己先和他表白不就行了。”“哦，那倒也是。”她认真点头的样子让顾以诚觉得好笑。这两人在排练厅整天黏在一起，看不出来才奇怪。搞了半天，这层窗户纸还是自己捅破的。他此刻没心思八卦同事，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的混乱之中，文清让拿着手机，匆忙出去了。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眉眼间舒展开柔软笑意，被顾以诚尽收眼底。顾以诚视线落到脚下那个纸袋。原本想挑个没人注意的时机，看来今天是送不出去了。文清让是直接回去了么。或许有人在等着给他庆祝生日？

这个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猜测，在反复推演下变得愈发合理。思及此，顾以诚今晚与对方同台的喜悦被冲淡了，掺了些怅然进去。他正出神，猝不及防对上殷玥审视的目光。“……干嘛？”殷玥盯着顾以诚，稍稍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欢文老师啊？”道林·格雷的画像（17）顾以诚本能地看了看四周，服务员刚才已经收拾好出去了，戚风睡得很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他回得很平淡，“路霁晓告诉你的？”殷玥立刻换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没，小鹿不和我聊这个，我猜的。我知道自己其实在很多事情上都很迟钝，说话不太过脑子，有时候会得罪人……但我好像特别容易发现周围谁在谈恋爱，在学校里也是，我朋友说我有感情方面的雷达。”她顿了顿，“所以你真的喜欢文老师啊？”顾以诚没说话，算是默认。殷玥讲话直率，但不会四处乱说，被她知道了倒也无所谓。“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她直奔主题，“就是……你能确定文老师不是直男吗？”这个问题，顾以诚之前也想过。搞艺术的人可能普遍更随性，这个圈子里同和双都很常见，但除去个别特征过于明显的，没人会把性向写在脸上。他只能凭感觉认为八九不离十，没法百分百确定。“靠感觉吧。”他说。“你是我朋友嘛，我怕你是弯爱直，万一人家隐婚很多年孩子都有了，你爱而不得也太虐了。”殷玥郑重其事，满脸担忧，又自顾自开启嗑药模式，“但你俩看起来真的挺配的，就那种年下……等会，你是不是1啊，我不会站反了吧？”“行了，少看点小说，”顾以诚被她这个天马行空的跳脱思路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要不还是关心一下你男朋友吧。”这种时候说自己其实没把她当朋友，可能会显得不近人情。顾以诚对殷玥没有什么偏见，他只是不会轻易定义自己和任何人的亲密关系。于他而言，多数时候那是一种虚假且不牢靠的东西。不过顾以诚能感觉到，殷玥的关心不附加任何功利性，这种真诚让他心底泛起一点难得的暖意。殷玥暂时关闭脑内的妄想画面，看了一眼熟睡的戚风，“问题不大。”饭店已经接近打烊时间。顾以诚约好车，准备让殷玥把戚风叫醒。敲门声响起，有人推开了包间的门。他本以为是服务员来催促，进来的却是之前匆匆离开的文清让。对方没注意他亮了一下的眼睛，走近看了看依旧在熟睡的戚风，关切道：“他怎么样了？”“文老师还没回去吗？”殷玥很意外，“他应该没事。”“嗯，我们正要送他回去，车也差不多快到了。”顾以诚讲话的音调不自觉有些上扬。他刚想问文清让怎么回家，对方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和您没关系，”殷玥撇撇嘴，估摸着是想吐槽蒋辉，忍住了，“……他睡一觉就好了。”“我也不着急，等他没事了我再回去，”文清让笑了笑，“走吧。”-戚风被喊醒时酒劲还没下去，看上去一脸懵，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听懂了几句，点点头，摇摇晃晃跟着往外走。他虽然一杯倒，酒品却很好，等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