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上好的整块沉香木雕成的老寿星,雕工精致不提,寻到这样的木材着实是难得。“母后瞧瞧,您可喜欢?”赵屿扶着冯太后走下去细看,顺口问张皇后道:“皇嫂觉得如何?”张皇后看后不由含笑道:“八弟有心了。”“老八这孩子素来贴心。”冯太后偏过头对赵屿笑道:“哀家是真喜欢。”赵屿露出谦逊之色:“能入得母后和皇嫂的眼,便我没白费功夫。”“说罢,巴巴给哀家送了这样的好东西,是又有什么事求哀家?”冯太后佯装板着脸,如同每一个对顽皮晚辈纵容又无奈的长辈。素月等人闻言,心都高高提起,生怕端王直接要阿妧。“儿臣孝敬母后是做人子的本分,母后这么说可真是伤了儿臣的心。”赵屿装模作样的可怜相引得冯太后和张皇后都笑了起来。“若母后误会儿臣,儿臣往后可不敢再叨扰母后了。”冯太后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不说,哀家可不管你了。”“先留着这次。”赵屿见好就收。“等儿臣想到了,再来求母后。”端王对阿妧没死心。若真的如此,阿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在众人复杂的心绪中,太后打发赵屿去寿康宫去看刘太妃。赵屿笑眯眯的告退,然而他却没急着离开永寿宫,径直去了茶房。“本王陪母后说了好一会儿话,口渴不已。”赵屿看着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的阿妧,冠冕堂皇的对同在茶房中的宫女道:“你们去给母后送茶,阿妧留下给本王倒茶。”阿妧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垂首恭顺起身应是。“王爷请用。”阿妧依言倒了茶,在赵屿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忍着恐惧和恨意,垂首将茶奉了上去。赵屿顺势就要抓住阿妧的手腕,阿妧手抖了一下,茶水撒了大半。“你姐姐在本王府中,你尽管放心。”赵屿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低低的笑让阿妧毛骨悚然。“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亦是会善待她。”阿妧想躲却又不敢,害怕赵屿会迁怒阿嫣。“王爷,王爷——”正当赵屿想要抬手揽住阿妧的腰肢时,他身边的长随在外头提醒道:“皇上来了永寿宫,听说您没走,正找您过去!”赵屿目露不耐,可发话的人是他的五皇兄,当今皇上赵峋,他不敢不从。不过看到阿妧轻颤的身子,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等着本王接你回去跟你姐姐团圆——”留下了这句话,赵屿神清气爽的推门离开,阿妧几乎将手里的帕子捏破。她的衣袖已经被茶水洇湿,自是不能再去前头服侍。她放下了茶盏,立刻出门往自己房中走去。正拾级而上的赵峋,见身边赵屿有些心不在焉,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赵峋隐约看到一抹窈窕的粉色身影一闪而过,不由皱了皱眉。冯太后已经赏了赵屿一个貌美宫女做侍妾——赵屿表现的这样贪恋女色,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态?赵峋收回了视线,道:“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回皇兄的话。”赵屿回过神来,忙道:“臣弟想着母后寿辰在即,该送件什么寿礼好。”他这话显然是现编出来搪塞的,赵峋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皇兄,母后让臣弟去寿康宫看望母妃,您看——”赵屿忽然想起个现成的理由,刚好从皇兄这儿脱身。赵峋更觉得他方才举止可疑,面上却不显,微微颔首道:“替朕问刘太妃安。”等他离开后,赵峋吩咐了身边人一声,查清端王的异状。冯太后正准备再敲打张皇后,听到内侍通传说皇上来了,便住了口。张皇后委屈的神色忙收了收,换上了笑模样。她忙起身迎了下去,只见宫人们打起帘子,一身玉色帝王常服的赵峋走了进来。“给母后请安。”冯太后和皇上虽不是亲母子,可素来是母慈子孝,让朝臣和天下百姓悦服。“皇上的心意哀家知道,不必日日辛苦来永寿宫问安。”冯太后心疼的道,俨然一副慈母之态。“皇上忙于朝务,要多注意保养身体。”赵峋亦是做足姿态,神色温和:“母后疼惜朕,朕却也该尽人子的孝道。”冯太后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见赵峋来,张皇后让出了原本的位置,自己在绣墩上坐了,在一旁陪着说话。“这尊老寿星,是老八孝敬的罢?”赵峋看到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沉香木雕件,随口道:“这些时日八弟倒是往母后这儿来的勤,不知他又有什么事要求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