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鼓起勇气,清亮的眸光中透着些许羞怯。“只有皇上来了,才是妾身的好梦呢。”因着前些时日的恩宠,她似乎更大胆了些。赵峋执起她的手,两人一道走了进去。皇上今夜来了凝汐阁,既不是才有喜的卫容华,也不是因此不快的郑贵妃——阿妧白日的猜测,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赵峋来时已经过了戌时,他到后宫自然是来享乐的,阿妧替他脱了斗篷,自己也解开了外衣。“在想什么,当着朕的面都敢走神?”赵峋挑起她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有些漫不经心的道。阿妧顺势依偎在他怀中,低声道:“皇上能来,妾身既高兴,又惶恐。”赵峋挑了挑眉:“你惶恐?在朝露阁里,是谁那般大胆的看着朕,眼里像藏了两个钩子似的。”她确实是有意让赵峋发现她,特意挑了裙子和首饰,没想到赵峋竟真的来了。“妾身大胆,也是皇上纵容的。”阿妧坐在赵峋身边,双手攀上了他的肩,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皇上是要责怪妾身么?”先前看惯了她的谦卑柔顺,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娇俏撩拨人的一面。见赵峋有片刻的沉默,阿妧有些不安的收回了手。“继续。”赵峋扬眉。阿妧红着脸,主动服侍赵峋。一番颠鸾倒凤,阿妧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她醒来时,赵峋还在她身边没离开。见赵峋的目光落在帐上悬着的香囊上,阿妧趴在他身侧,柔声道:“皇上赏妾身的,妾身很喜欢这个香味,一直挂着。”赵峋微微颔首,神色温和道:“既是你喜欢,朕让人再送来些。”阿妧面露喜色,似是为了赵峋把她放在心上而高兴。虽是没有今日没有早朝,赵峋还有积压的政务要处理,没在凝汐阁用早膳就离开了。阿妧梳洗后没急着用膳,皇后因为昨日宫妃们车马劳顿,免了大家的请安。“主子,今日无事,您多歇会儿。”朱蕊给阿妧端来了温水,有些担忧的道。今日是主子该服药的日子,一大早她去取早膳时,有人将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她手上,说是交给熙贵人的。阿妧就着温水服下,身子有些疲累,倒不是很疼。“昨日皇上来了也好,今日我便能歇一歇。”阿妧笑着安慰朱蕊道:“无妨,服了这解药就好。”见周围没人,朱蕊想起阿妧之前说过的话,压低了声音道:“您的意思,可是要将您服了药的事,透给皇上知晓?”阿妧微微勾唇,“当然要让皇上知道,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她本就是太后的人,被控制也是理所应当,不会让赵峋心疼她。要在恰当的时机,才能有更好的效果。朱蕊点点头,不再多言。阿妧不愿在床上一直躺着,便扶着朱蕊的手出来转转。琢玉宫空着主位,只有她们两个分别住在偏殿。阿妧正跟朱蕊商议着如何摘些花朵晾干了做香囊,却听到苏贵人的绣春阁似乎有些动静。只见苏贵人身边的彩英引着一个医士模样的人走了进去,阿妧望去,那人正是隗秋平。“苏贵人手上的旧伤有些不好,如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围着朝露阁,哪里顾得上绣春阁。”朱蕊顺着阿妧的目光望过去,解释道:“也只得随意请了个人来。”其实隗秋平的医术,倒比别人都好些,阿妧在心里想着。“让桂平去一趟,等到隗吏目出来时,请他来一趟凝汐阁。”思及从昨日到今早的异样,阿妧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她没有再停留,扶着朱蕊的手走了回去。朱蕊识趣的没有多问,回去便找桂平吩咐。听到是凝汐阁的熙贵人传唤,隗秋平没有耽误,跟着桂平过来。“隗吏目有礼。”阿妧笑盈盈的起身,客客气气的道。见到阿妧时,隗秋平着实吃了一惊。原来后宫中新近得宠的熙贵人,竟是那日找他讨药的宫女。“微臣给熙贵人请安。”隗秋平连忙行礼。阿妧摆了摆手,请他起来。“您不必多礼。”此时朱蕊将茉香和海棠等人都分派了事情去做,只有她留在身边。只见阿妧摘下了挂在帐中的香囊,小心的拆开后,将里面的香料拆出些许,递给了隗秋平。“请隗吏目帮我瞧瞧,这香料中可有什么药材?”隗秋平在宫中当值,多少听过些宫闱中的事,见阿妧如此举动,便猜到了些。他神情严肃的接了过来,对着光线仔细的看了看,又分辨了香味,过了好一会儿,才肯定的道:“回熙贵人的话,这香囊里确实有几味避子药物。常佩着此物,是不能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