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提前一天到学校?”赵襄荣握着杯柄的手背青筋暴起,他低头看着,怒火攻心,“不是告诉你今天会接你上学吗?”“呵呵,怕到时候找不到宿舍。”令人吐血的答案,早知会如此的,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不许对我笑!”赵襄荣恕喝。“襄荣哥不觉得暖暖的笑容很漂亮吗?别人都这么说的。”暖暖嘴角翘起一个顶漂亮的弧度,这个动作每日早晚她都会对着镜子练习,纯熟无比。咯吱咯吱,上下牙摩擦的声音,赵襄荣瞪目的姿势足足保持了三分钟,终于在暖暖微笑不变的视线中破功,恢复成冰冷至极的口吻:“为什么这么久才从学校出来?让我白等两个小时。”“学校太大,我迷路了。”暖暖窃笑,偷瞄他桌下握紧的拳头,“襄荣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听说你今年毕业了后在叔叔的公司上班,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吧!”重要的事?赵襄荣噎住。气她没听话等到他去接,就丢下手头刚刚起步的事业跑到这里干等几个小时,明知道看到她会更生气。赵襄荣,你这个疯子!赵襄荣,你犯贱!赵襄荣坐在对面,不发一语,神色难看到了极点。“襄荣哥不舒服吗?”暖暖坏坏地笑,“内分泌失调?还是和舒云姐姐吵架了。”赵襄荣抽了抽额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忽然就笑了。他说:“好像快到仪咸表弟的生日了。”暖暖搁在膝上的手骤然一抖,笑容冻结在了脸上,苍白的脸色变成惨白。赵襄荣笑得更加灿烂,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里,他说:“听说你和仪咸表弟约好,要在同一天生日的。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买给你。”冰冷的视线挂在温柔的笑脸上,关怀地靠近过去。赵襄荣有一张非常好看的,年轻的,阳光的,脸,笑起来总是十分张扬而轻易地引来女孩探视的目光,他用犀利如豹般的视线紧盯着暖暖的脸:“听仪咸说,你最喜欢樱桃水果蛋糕,不如……”仪咸说,什么都可以给她,唯有不能给她樱桃水果蛋糕,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吧!他不知道原因,但直觉地知道能让她变脸。果然!赵襄荣憎恨暖暖的笑,更憎恨暖暖不笑,就像现在。暖暖坚难地扯了扯唇角,站起来:“襄荣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回学校了,赶不上新生欢迎会可不好。”上午十点,离新生欢迎会尚有六个小时,可是一定要现在离开,因为暖暖会迷路的,真的会迷路。赵襄荣憎恨暖暖的笑,更憎恨暖暖不笑,更更憎恨暖暖不像笑的笑,就像现在。“阳暖,你的笑容真难看,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吓人了。”赵襄荣望着背影僵直的暖暖,唇角似笑非笑地痛。暖暖忽然回过头来,璨然一笑,若百花盛开:“赵襄荣,你真没有眼光,秦悦然说骄傲不是因为清高骄傲不是自豪其实骄傲只是因为害怕垂下眼帘那么一切都会阻断——秦悦然九月的暮阳挂在西南方橙亮的天边,万里无云,微风暖暖。桑葚树上或青或红或紫,盛夏的果实摇摇晃晃地落下,树干上有蝉,轻松的鸣唤,一遍一遍。数千人的操场人头攒动,杂吵纷呈,升旗台上正校长副校长,一一亮相,校规校纪一一示明,并不见多少人认真听训,耳边尽是埋怨阳光,闲聊八卦的杂音。不喜欢这样的喧闹。暖暖半昂起头,轻眯的眼睛让人分不清是睡是醒。齐腰的发丝在身后披泻出一层乌亮的柔软。额间几缕俏皮的碎发,搭上她黑白分明的眉眼间,随着微风一如往事,飘飘摇摇。仪咸说过,想看她留长发的样子。暖暖想起那时假小子的自己,在那个遥远的江南小城里,如脱了僵的野马,横冲直撞在每一个人潮汹涌的朝起与黄昏,骄傲地甩着自己的俏皮短发告诉他,短头发的阳暖美过任何一个长发的姑娘。仪咸就会笑骂说,我的暖暖是个不知羞的女孩子。仪咸那样的笑容真好看,带着调皮与自豪,夹着温柔与骄傲,胜过他任何时候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