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张了张唇,想起那些自己愚蠢的过去,便觉胸口发堵,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来。
她缓缓扬起小脸,酸涩涌上心头,又被她狠狠压下。
“哥。”
她喉咙哽咽着唤了他一句。
趁着男人怔愣的片刻,蓦的扑进他怀里。
外头风雪太盛,她同幼时一样,伸出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将整个身子隔着厚厚的锦衣亲昵的贴近他,仿佛只有这样抱紧他,她才能像小时候那样忘却心中的害怕与恐惧。
明禛大手悬在半空,没回抱她。
五年未见,当初才十岁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十五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到底只是养妹,没有血缘关系,他感受到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子窝在自己怀里,身体僵了僵,眉头皱得愈发的紧,“怎么了?”
明翙在他怀里扬起头,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眼眶红彤彤的,鼻腔一酸,“二哥,我好想你啊……”
风雪太大,明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姑娘的话。
自从他将她送回涧西老宅后,小姑娘便再未寄信来问候,也从不再唤他一声二哥。
他知道小丫头在生他的气,恨他把她送走,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他也清楚她敏感脆弱的性子,是以处处维护。
他以前将她放在身边亲手教养,当掌珠一样疼爱,后来她年岁渐大,也就不方便了。
他从皇宫出来,便听长平说了府上选院子的事儿,小姑娘从涧西回来便默不作声的住在三房院中的耳房里,今日闹了一个上午也不肯住新月小筑,他便知道,小丫头气还没消,不肯同他亲近。
没想到,此刻,她却忽然对他说,想他?
明禛俊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疑惑,忍不住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些,“身上怎么这样冷?”
明翙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眉眼里洋溢着喜悦,瓮声瓮气的说,“被风吹的。”
明禛冷声叮嘱,“回去换衣。”
他神情再冷峻,语气再淡漠,明翙也不再怕他,牵开嘴角,应了一声,“好。”
说罢,高高兴兴的转身走了。
乖觉得不太正常。
长平双手插在缀着毛边儿的袖筒里,好奇的走上前来,对立在雪里的主子道,“世子,四姑娘是不是脑子被摔坏了?”
明禛冷冷的睨他一眼,沉静的眸光里,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煞气。
自家主子在刑部待得久了,手上人命越多,身上血腥气越重。
长平平日里不敢放肆多嘴,只今日瞧着四姑娘终于肯跟自家主子撒娇,想必主子心情很好才说了那么一句,此刻见主子浑身低气压,忙低眉顺眼的往后一退,将自己的嘴捂上,“属下说错了话,该罚。”
“回头,送些上好的跌打药去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