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往前。
沈云崖想,也许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已经就是报应了。
现在自己还活着,那就向前走吧。
若是哪一天厄运突然而至,他也会淡然接受。
苍暮答应他的画,迟迟没有动笔,一直到这年的初夏,才在一个傍晚把画送到沈云崖面前。
沈云崖笑他:“我们家苍暮真是难得拖拉一次!”
苍暮从后面抱着他,轻笑了一下,“画画的时候,总觉的缺了点什么。”
沈云崖仰过头看他:“现在找到了?”
“也不算,怎么都画不出哥哥站在那里的美好。”
沈云崖转回头把手里的画一点点展开,嘴里说道:“什么时候画上这么谦虚了,你不是连宫里的画师也瞧着一般。。。。。”
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一瞬间,仿佛又置身在无边的桃林花海中间。
“朝暮。”
画面是蔓延到最边际的花海,上半部分是朝阳初出,金芒印在粉海的露珠之上,熠熠生辉。下半部分还是沉沉暮色,群枝隐隐,连成云字的灯火一派招摇。
侧边是扭头看向画外的沈云崖,眼中有莹莹泪光,嘴角却含着笑。
沈云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晚,他仰头对苍暮说的那句我爱你。
画上是那个时刻的自己。
画名:朝暮。
沈云崖盯着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苍暮用情的时候,真的是能直击人的心尖。
这人要是个海王,根本无人能生还。
沈云崖郑重地将画收起,跟苍暮说道:“送我了就不能要回去了!”
“送你的东西只有送不出去的,哪有往回要的?”
沈云崖以为原身曾有过拒绝苍暮礼物的行为,估计又是闹脾气的时候,所以不疑有他,只说道:“这不一样,要是我以后真落魄了,就这幅画拿出来,看看,国师年少时真迹,估计够我马马虎虎过一辈子了。”
“又乱说话,你落魄了,那不就得我死了吗,我死了反正是要带上你的,你没机会落魄。”
沈云崖想上去咬他,“到底谁没忌讳乱说话!”
两人胡闹着眼看又要爬床上去了,外面落荷敲门出声说道:“殿下,公子,太子殿下又差人过来请公子到东宫茶叙了。”
苍暮从沈云崖颈间抬起头,眉头皱了皱,沉声回道:“就说我不在,之前都说了等没事的时候我自己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