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锋派人跟踪,调查得一清二楚,立刻回禀给刘子骏。
刘子骏手指轻叩桌面。
郝瑾瑜调人,提前给他通过气,说是帮助工部运送木材。他觉得有些蹊跷,命路锋去查,没想到查出这桩子事。
郝瑾瑜好大的胆子,私自动用皇帝私库,诛九族的大罪!
路锋道:“阉狗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全系于圣上的信赖。此事若抖给圣上,郝瑾瑜必死无疑。”
刘子骏眉心微皱。听到他人骂郝瑾瑜‘阉狗’,他心里猛然涌出“旁人也配”的想法……
“到时机成熟再说。帮郝瑾瑜处理干净,莫留什么尾巴。”刘子骏道。
路锋:“殿下放心,阉狗……”
突然接收到冷冽的眼神,路锋吓得顿住。
“以后称呼‘郝大人’。”刘子骏淡淡道。
“是。”
太子心思诡谲,路锋猜测不出缘由,只胆战心惊道,“郝大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若不是派出去二十多人露了痕迹,众人必都蒙在鼓里。”
刘子骏眉心渐渐舒展,温和道:“即便如此,你也仔细些。再去探探柳闵的底,看此人是否忠心堪用。”
有勇气接收这笔银子,柳闵的胆量确实不错。刘子骏最欣赏胆大心细、为民请命的人才。
路锋从房内退出,迎头撞见郝瑾瑜,顿时僵直在原处。
郝瑾瑜手里握着玉骨扇,眼皮撩了撩,似笑非笑。
“路指挥使另谋高就,怎不请洒家喝杯酒庆祝庆祝?”
路锋噗通跪地,头垂得很低,臣服道:“属下不敢。”
“不不不……你敢得很。”
扇骨若有似无地敲了敲路锋的脑袋,郝瑾瑜阴阳怪气道,“洒家觉得甚好,路指挥使请继续。”
路锋头皮发麻,眼前浮现郝瑾瑜翘开犯人的头皮,浇灌水银的残酷施刑画面,浑身抖成筛子。
直到郝瑾瑜从他身旁经过,进了太子的房门。
路锋泄了劲,瘫坐在地,眼眸闪过杀意。迟早有一日,他要这狗阉人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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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找您汇报个情况。”
郝瑾瑜边说,边从腰间拽下香囊,抛给刘子骏。
刘子骏接过香囊,打开一看,满满的麦种。
“何意?”刘子骏不解道。
郝瑾瑜摇晃着扇子,轻笑道:“殿下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您要不猜猜?”
刘子骏倒出麦种,手指撵了撵,面色一沉:“这是两三年的陈麦……”
郝瑾瑜眉尾一挑。小太子果真藏而不露,麦子的新旧也认得。
“是的。各州接济的麦种里发现了一批混杂陈麦的。”
“他娘的!”刘子骏气得拍桌,“陈麦发芽率远不及新麦子,这是在谋财害命!哪个州郡做的事?孤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