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年踩着拖鞋往客厅走,莫名觉得委屈,忍不住想跟段惊风抱怨,更想跟他撒娇。“哥哥,家里好冷啊。”归年小么声道,“我才离开床,手就冻的没知觉了。”段惊风知道归年娇气,要不然他也不会打这通电话,可段惊风没想到归年这么会顺竿子往上爬,他话没说几句,归年倒先委屈撒娇上了。“马上就好了。”段惊风语噎一会,“取暖器还挺好用的,你可以盖着被子玩儿,这样效果更佳。”段惊风像老妈子,说完这些还觉得不够,不太放心地叮嘱说,“不过你得注意点,把易燃物品挪远点,免得着火。”“修空调的估计中午才能到,现在你先将就着用这个吧。”段惊风说,“等到下……”归年应了声,打断段惊风说,“修空调的什么时候来?”段惊风早上去学校前特意打了电话问,但公司接到的单子太多,负责人也没法给他个准确时间,只说一点前一定过来。通往天台的是一道铁门,现在门被锁着,可风却没被锁住,正通过缝隙一个劲的往下吹,站在楼梯口的段惊风成了人形靶子,受不了地走到了走廊上。“怎么了?”段惊风不答反问。归年没立马回答,似乎难以启齿,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段惊风倒是不急,一边往楼下看,一边又重复问了一次。“我不想开门。”这次归年倒是有反应了,小声地询问段惊风的意见,“要是哥哥没回来前他就来了,我可不可以装作不在家呀?”归年犹豫地补充,“我想等哥哥回来,不想一个人面对他。”教学楼前是两个篮球场,现在场地被雪覆盖住,不少的学生在你追我逐,弯腰把雪团成球,用力朝旁人扔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段惊风视力好,尽管站在顶楼,篮球场上的人也挺多,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时闻折,更看到戚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蹲在地上夹雪玩儿。段惊风眯眼,想要看清戚枝手里的东西。“你还怕陌生人呢?”段惊风乐了,没回答归年的问题。归年脸热,没说实话,不仅应了段惊风的打趣,还压实了他的话,“嗯,我怕。”归年轻笑着说,“所以要哥哥陪我。”段惊风:“……”段惊风咳嗽一声,扫了眼屏幕,见快到上课时间了,便没再和归年闲扯,叮嘱了几遍注意安全,才准备挂电话。只是在挂电话前,段惊风顿了几秒。归年没察觉到段惊风的反常,软声问他,“哥哥怎么不说话了?”“没事。”段惊风不自然的咳了声,急忙忙抛下句话,就挂了电话,生怕归年追问,“那就等我回来再说。”许是听到了归年的祈祷,修空调的师傅还真等段惊风回了家才来,这让段惊风止不住地想笑。不过更让段惊风觉得可乐的,是归年一听到有人敲门,便像离弦之箭似的,蹭地一下窜进房间,速度快的段惊风连衣角都没抓住。段惊风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再抬眸看跑的匆忙都没跑错房间的归年,一时哭笑不得,认命去开门,然后才退出主卧走到客房。“干什么呢?跑那么快。”段惊风单手推门,归年倒没有挡着不让他进,“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找你寻仇。”客房虽然摆了床,不过没怎么收拾,里面还摆了不少杂物,归年正拘谨地站在床边,见段惊风进来了,偷偷地抬头看他,就是一声不吭。段惊风没听到回答,疑惑地看了看归年,只见平时满脸笑容的人,现在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眼里还带着惶恐,似乎来人是洪水猛兽。段惊风脸上的笑淡了,神情变的认真,反应过来归年不是在逗他玩儿,而是真的在怕。只不过……他在怕什么呢?“哥哥。”归年突然出声,打断了段惊风的思绪,声音还有点抖,“你抱抱我。”虽然段惊风不再强求归年改掉随便叫哥哥的习惯,但这不代表他习惯了归年时不时冒出来的求亲密行为的举止,所以现在听归年这么说,段惊风好半天没反应。归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见段惊风不回应他,竟然红了眼圈,抬手去牵段惊风手,表情可怜兮兮的。他往前走了一步,看段惊风没拒绝,胆子大了一点,慢慢圈住段惊风腰,将自个儿塞进段惊风怀里。“抱一会。”归年强调说,“就抱一会。”归年以为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可当听到段惊风说有人要来家里时,被他强压在心底的情绪才蓦然惊醒,让归年清楚的认识到:哪怕过去好多天了,他还是会因为到了新的世界而内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