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感极敏锐,几乎是在金冲进来的那一瞬,就睁开了眼睛。此刻嘉德罗斯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理智回笼,发烫的血液徐徐冷却,金这才意识到眼下的一切有多“机缘巧合”。嘉德罗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那雷德早该自己上阵了,哪里还用得着他?本来这家伙就性格喜怒无常,现在又心情不好,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嘉德罗斯真的不会一怒之下就一棒子捶死他吗?雷德给他这个建议其实是让他来送死的吧!“什么事?”嘉德罗斯金眸沉凝,胸腔里独特的情绪把整颗心脏都搅得天翻地覆,偏偏不让人郁躁,只让人为这种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发笑。他就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是清澈的湛蓝色彩,温和又广袤,好似毫无攻击性。可偏偏有一头较自己稍浅的金发,明目张胆地刻意昭示着某种“缘分”。嗅到空气中依稀的海风气息,清爽而阳光,扑面而来的时候,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嘉德罗斯没有发脾气。其实一直以来金对嘉德罗斯的印象就是“脾气暴躁的自大狂,”本来他们也该毫无交集,唯一一个可供交汇的点就是格瑞。嘉德罗斯的轮廓,经过格瑞皱眉的表情,冰冷的言语被勾勒润色,甚至被金填充进出色的皮囊的,只是一片炙烈的金。他的形象被金草率地一锤定音,直到这次猝不及防的相遇。尽管话语寥寥,尽管并不算美好,但金向来心大又粗神经,从“被关”的残酷事实里跳脱出来,他无暇自忧,反倒是忍不住地探寻某些真实。包括脱离他曾有的偏见之外的嘉德罗斯。“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两圈。”当情感快过理智,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就轻巧抿出做好的决定,然而在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冲动吓到险些掉头走。金艰难地弥补着自己方才的鬼迷心窍,尴尬笑着小声解释:“我觉得我有点闷,当然你看上去也可以出去走走……”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眼睛里依稀的光,毫不顾忌地对着尚为“作恶者”的嘉德罗斯露出期待。像是被叼入凶兽窝里的幼鸟,对着天敌,仍然天真无邪地啾啾清鸣。因为双眼无垢,看到的世界都好似没有恶意的掺杂。无需多言,也不必用神态渲染。就像是被命运女神扣上了某种锁链,他们早就被迫“心有灵犀”。嘉德罗斯手指微动,看了金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字眼:“嗯。”应答太爽快,以至于金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嘉德罗斯是确切地,无疑给出了一个肯定的,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了声“嗯”之后,金便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耳边“嗡嗡”响,不可思议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生生憋了下去。金的每一点极力掩埋的,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惊喜”,却被另一个人知道得清清楚楚。嘉德罗斯觉得颇为可笑,只是难以否认,他确实不讨厌这样近乎愚蠢的天真。太单纯剔透,往往让人不由自主就无奈叹息,连胸口无声的心跳,都比起旁人要柔软许多。全然的简单情绪,连点像样的遮掩都没有,长驱直入只算易事。如此独一无二,便让人好奇着,不忍毁灭。“不忍”这种情绪,从未在他的程序中编入,但此刻无师自通,却这样横生事端,蛮不讲理地在倾塌的暴戾上占山为王,宣告着一切的原有计划破产。出奇的是他也不想删除,也并不恼怒。自我欺瞒毫无意义,不过是隐隐的微妙情绪,还不足以让他谈及色变。只是总还是有种不该存在的希冀一般,就像是因为有了牵绊,才会忍不住去等待,去任由超出理智之外的,不同于立即夺取他生命的念头,发酵成一种更似“纵容”般的期待。嘉德罗斯看着金的背影,继而垂下眼,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他,微不可察地“嗤”了一声。山洞口。金色流光飞逝,蒙特祖玛倏尔一怔,随即向来清冷又平静的脸颊上,极为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错愕。她身边的雷德却懒洋洋扯起嘴角,摇了摇头,也露出微的惊奇:“还真能成功?”他拿笃定的揣测,换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看来这个小子,比他想象得还要厉害啊。-tbc--原著向。ooc。私设众多。给阿言—冷cp狂热的生贺和投喂,这一章是过渡章,憋得我好痛苦……(。久违地呼吸到丛林的气息。清新的风扑面而来,相较赤焰山,六月的天,当然是郁郁葱葱的树荫更让人舒服。金是典型的自由主义者,一成不变的景色永远没有新的风景让他更加兴奋,追求自由,享受新的探险和旅程,总是令他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