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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连着干了那么多年的活,好不容易得了一旬的休沐,却半道被上峰又叫回去办差事,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萧叡美滋滋地与她说什么看烟火,怀袖还得微笑着谢谢陛下,心里早把萧叡骂到臭头,她情愿在仙隐山上何事也不做地晒太阳睡大觉。
怀袖为难地问:“陛下,您说让我过去散心,看烟花,可我去了,便会碰到别的娘娘,到时该如何解释?这于礼不合。”
萧叡总觉得怀袖有时像是想方设法地推拒他,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萧叡皱眉,道:“朕自有办法。”
怀袖按捺不住郁闷的心情:“我不想被人发现,那便只能躲起来,又何谈散心?……那您还不如让我回宫。”
说完,又怕萧叡直接翻脸,只好补充道:“您若不高兴,待回了宫,那件珍珠衣我多穿几次给您看。”
萧叡不依不饶地道:“不行,我都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好烟花了,你必须去看。”
萧叡突然从避暑山庄离开,众妃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一走便是六七日,这终于回来了。
萧叡却没去绮望阁,却听说他不知从那带来一女子,藏进了沧浪园中,之后便住在沧浪园,改在此处避暑理政。
沧浪屿取名于“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建在如意湖中,依水而立,曲径幽深,是湖中的人造小屿,园中之园,密不可查,无法窥视。
没人知道那女子是何人,连模样都没看到,陛下用他的披风把人裹着,抱在怀中,半点没露出来。之后也没见那女子出来露面,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妖精,竟然把陛下给迷住了。
崔贵妃甚是惊诧,她还是第一次见恪守礼法的陛下做出这样……这样逾矩的事情。
她很想去亲自见见那个小妖精,可是根本无法接近,稍走近些眺望,都会被护卫拦下来。
沧浪屿景色实则很不错,两岸种着杨柳,池水清莹澄澈,赤、白、粉三色睡莲静静卧于水面,小巧雅致,池北假山奇形怪状,挺拔陡峭,陡壁直下,有千仞之势。既可看水,也可看山,还可看水中嬉戏的一池锦鲤。1
怀袖因是秘密前来,不必再穿女官服。
萧叡料理完事务后穿过直廊,就见怀袖慵懒地倚在美人靠,她穿一件雪色红带的齐胸襦裙,肩颈线条优美秀致,雪白细嫩,垂首时,似一支芙蓉不堪盈盈夏风。
萧叡怎么看她,怎么觉得美,不光她的眉眼,连她的肩膀、腰肢,发梢、指甲,甚至于身上的每一颗小痣都合他的心意,怀袖大抵是老天爷照着他心意为他而造的美人。
怀袖正在发呆,这沧浪屿再美,也只是假山假水,在她看来,不过一个破池子罢了,尤其她才从仙隐山上回来,刚见过广阔壮丽、鬼斧神刀的风光,再回来见这,心里落差极大。能美到哪去?跟皇宫,跟琼林苑,无甚差别。
萧叡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怀袖吓了一跳,回过神,起身行礼:“陛下。”
萧叡柔声道:“方才去批奏章,冷落你了,我们去用午膳吧。”
怀袖笑笑:“国事要紧,陛下不必介意怀袖。”
用完午膳。
萧叡道:“再等一等,晚上朕便让人给你放烟花。”
怀袖轻声应是。
还以为下午可以一个人独处,萧叡把她带去临水书房,给她派了点活:“若无事,给朕打个玉佩络子吧。”
篮子里放着两块玉,拼在一起,正好是一对,还有各色丝线。
怀袖几不可察地轻蹙细眉,她不是不会打络子,可是这打络子有何意义?萧叡敢戴出去,她可不敢。
还不如玉镯子,可以藏在袖中。
但皇帝都这样命令她了,先做着吧,戴不戴是另一回事,怀袖想打个简单的如意络子应付一下便是了。
才开始做,萧叡在书案后看了看,道:“做梅花攒心络子,你以前为朕做过的。”
怀袖手指一僵,只得重新做。
怀袖少女闲时编这些小玩意儿编得多,还是她进尚宫局以前的事了,她都不大记得梅花攒心络子怎么打了,细细想了一会儿才生疏地开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