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席承淮答应了借金弓一用,然如何能赶回观里也是个问题。若是五六日倒还说得过去,然而十天半月的,怎能叫人不起疑。
何况,如今满袖楼一案尚有诸多疑点,她还没抓住作祟妖邪,无论如何也离不开,加之观里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便也先往后放放了。
她昨夜救了人就走了,但也着实有些好奇那妖是如何在京城里设下幻境的,自百年前群妖降世为祸人间后,京城便处处设下了屏障,应当不会轻易出现害人邪祟才是。可近日却频频出事,到底叫人疑惑。
虽说这个想法到底不地道,降妖伏魔乃是道家人的本分,但昨夜她应当算是救了世子的胞妹,如果她去问席承淮,对方应当会告知二句的吧?这样一来,满袖楼一案便有眉目了。
再说,自己上回不过是给他施了个定身术,小惩逾期违约,却被他下了个不知什么东西,苦了一个时辰的手臂,这下自己只是去问几个问题,到底不过分吧?
越想元汀禾便越觉自己理直气壮,闲不住劲儿,这便起身去了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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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运气倒是不错,刚到门口便恰见上次的管事老伯正准备进门,里头正站着两张熟悉的面孔,便是昨日见过的郡主主仆二人。
元汀禾清了清嗓子,便从后头走了出来,堂堂正正地站在璟王府大门前。
果然,那二人很快便瞧见她了,小郡主登时眉梢带笑,扬声道,“是昨日救了阿初的高人,许伯伯快叫他进来!”
闻言,元汀禾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虽说她以往确是自视甚高,然如今叫一个小童当面夸赞为“高人”,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管事老伯听闻,神色立马一变,带着几分恭敬道,“原是恩人,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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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里名为璟王府,却从未见过那位璟王,难不成长安城的亲王都是如此闲散悠闲,时常不归府的么?
元汀禾由着小郡主围起来说了几句话,又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打扮,旁的孩童见了定有惧意,可眼前的小童却丝毫未见,且话里话外并未有高人一等的态势,元汀禾不由生出几分好感来,笑意也真切了不少。
很快,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到了小郡主每日要完成课业的时辰了。于是,便见小姑娘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出了去。
元汀禾觉得好笑,便也没掩饰,就这么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冷不防听见人道,“元娘子如今倒是在这璟王府来去自如了。”
抬眼,便见席承淮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径直放到桌上。
元汀禾奇道,“世子,这是何物?”
见对方装傻没听到,刻意岔开问题,席承淮未多言,只随意瞥了一眼,不耐道,“阿初给你的。”
阿初?也就是那位小郡主了吧。
元汀禾甜滋滋的,“这就太客气了吧,小郡主当真是心善可爱。不过既然郡主有这番心意,我也不好辜负,便收下了。”
席承淮淡淡地看着她说完,然后道,“说吧,你来是又有什么事了?先说好,我虽谢你救下阿初,但也以借金弓一用作谢意。你要还有别的要求,恕我不能奉陪。”
元汀禾啧了一声,“世子,我来此就只能是有求于世子吗?只是想来聊聊天,说说家常也是很有可能的嘛。再说,这金弓明明是上回答应合作时的条件了,这怎得还能重复用上了?”
席承淮似笑非笑,“元娘子需要我提醒吗,上回城门你我一来一往,到底亏在谁身上,想必你也很清楚了。”
元汀禾叹了一声,“世子总以小人之秉性看待我,叫人无奈。”
说罢,又自然地开了口,“只是世子昨日怎会出现在平康坊外,璟王府应当不通此路。”
席承淮看她一眼,不说话。
元汀禾索性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前些日子我无意路过,见满袖楼周边围了官兵,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又叫官兵一路驱赶,不慎入了绿梦楼。”
她说的理直气壮,仿若真是各种不小心,一旁席承淮毫无所动,甚至隐有要出门的架势。
元汀禾便道,“世子想必正在附近探查罢,所以才能及时赶到郡主那儿去。”
席承淮看着她,眯了眯眼,“你说这么多,到底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