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医小小年纪还有这样的本事,捡着高枝就飞走了,搭上了安乐宫这辈子的荣华可算是有找落了,剩下咱们这些不老不小的还在这里熬着。”一位比柳仪温年长一些的太医愤愤地捣着药。
“那不还得依仗他的师父啊,不然这么好的差事哪里能落到一个考进太医院未久的小太医头上,以前不过是个捣药童而已,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呢?”
“就是啊,运气可真好……”
这些话传到柳仪温的耳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运气好,先是遇见了一位心善的老太监,得以保全身体,在太医院做个小药童,后又被柳庆看中带在身边培养。
可光靠运气是不行的,还需要自己的勤勉与努力,以前柳仪温还会辩驳几句,发现没什么用,就懒得再说了,他没办法堵上别人的嘴。
等推门进去,里面的声音立刻停了,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样缩着脑袋,不尴不尬地冲着他一笑。
柳仪温回了一个标准性的笑容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没必要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浪费自己的心力。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只是多了一位主子服侍而已。
柳仪温从师父手中拿到了六殿下全部脉案,总结下来一句话“幼时落下病根,身体羸弱,受不得气受不得风”。
这和昨夜请脉的状况别无二致,幼时的病根是很难根除的。
没多久,刘公公就来了,让他去给六殿下请平安脉,按例是早晚各一次。
“娘娘是念儿心切,昨夜的江太医被贵妃娘娘叫了过去,一时挪不开,其他太医又被皇后娘娘叫去,动不了,若是有位太医时时刻刻地待在殿下身边才是万全之策,原本这事儿是柳太医负责,可如今柳太医身体不济,不能身体力行,只得重新再挑选一位。”
柳仪温找到了机会,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刘公公,我有一事不明,安妃娘娘是为何要我去伺候六殿下啊,太医院内德高望重的太医比比皆是,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刘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柳太医太过自谦了,昨夜之事是多亏了柳太医,您身为柳太医的徒弟,自然继承衣钵,医术了得,该是为您的师父柳太医分忧才是啊。”
这话说到了柳仪温的心坎上,而且师父待他极好,如父亲一般,又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担心,如果真能减轻师父的负担也是好的。
公公看了一眼讷讷的小太医,不免多叮嘱了两句,“安妃娘娘性子和婉,六殿下不喜聒噪,在主子身边做事,闭上嘴不要惹主子生气就行。”
“是。”柳仪温点了点头。
柳仪温又重新回到了安乐宫,是所有殿宇中最华丽的一座,雅致的摆设,缭绕着清新的香气,但他还是不敢多看,只敢低着头。
刘公公带着他进了室内,六殿下的住处,“六殿下就有劳柳太医了。”
“公公说哪里话,这是我分内之事。”柳仪温恭恭敬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