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兰把筷子放到他面前:“吃饭吧。”
谢闻宁点点头拿起筷子,唐兰没问他为什么要搬出去的事情,两人沉默吃完饭,气氛压抑得令人心慌意乱。
饭后,谢闻宁坐到沙发上看医书,唐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撑着沙发扶手看杂志,两人之间隔了好一段距离,
谢闻宁突然产生一种窒息感,他放下医书,站起身:“我先去睡了。”
唐兰抬头,扫过他的脸孔:“去吧。”
“我应该还能出门吧?”谢闻宁摸着眼镜框,忽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唐兰,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能,我陪你。”唐兰一板一眼地说,言词之间少了一些以往随性的神态。
谢闻宁点点头:“好,那我明天去一个地方。”他说完就回了房,也没看唐兰是什么反应,打开电脑码字,给上司提交了一份报告。
发送完毕谢闻宁才吐出一口浊气,靠着椅子看着天花板,微微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又发消息给楚队长:【唐兰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我们是同伴,我得了解一些,而且关键时刻我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师。】他拥有充分的理由。
楚队友似乎思考了片刻,然后发来一条短信:【他和他母亲被那伙人的余孽报复,唐兰亲眼见到……他母亲被分尸……】
谢闻宁看着这行黑字,几乎要不认识它们,血淋淋的真相就这么摆在他面前,一股窒息和呕吐感涌上心头。
谢闻宁捂住嘴巴克制不住咳嗽起来,他冲向浴室,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撑着洗漱台。
原来唐兰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当时才七岁……怎么承受得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突然觉得心口隐隐抽痛。
谢闻宁深吸口气看着镜子,眼眶有些发红,要克服这种后遗症,那得要多大的决心?他简直不敢想象。
谢闻宁揉了揉眼角,用毛巾擦了脸,脚步不稳地走出去。
他坐到床上,拿起手机,划到唐兰的名字上,然而想了很久,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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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宁又梦见小时候的唐兰,他被他拉了出来坐在凳子上,又放了一只蚂蚱到他手上。
“喜欢吗?”
唐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谢闻宁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或许比较可惜的是没能抱一下当时的唐兰,而现在长那么大,抱起来也不可爱了……
谢闻宁起床,洗漱完毕走出房间。
没想到唐兰已经起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是罕见。
“早。”谢闻宁走过去,看了一眼,晨间新闻在说最近的连环杀人犯。
“早,我点了外卖。”唐兰靠着沙发,腿上放着手提,似乎正在和他那些队友沟通,过了一会儿他合上电脑,“你今天想去哪里?”
“去扫墓。”
唐兰愣住。
谢闻宁下了车,手上抱着一捧白菊,抬头看着山上密密麻麻的墓碑,他沿着山路走上去,唐兰跟在后面,手上拿着一捧白百合,沉默地跟着他。
走一会儿谢闻宁说:“知道我为什么做警察吗?”
唐兰侧头看向那些裸露在地面上的墓碑:“因为你姐。”他说完就皱起眉头,低头没有再说话。
谢闻宁没有反问他,一路带着他来到那一座熟悉的墓碑前,由于前不久才扫过墓,没有多少杂草,谢闻宁把白菊放下,垂目看着那张照片,他们三姐弟都是抱养的,所以并不像。
唐兰也把白百合放下来,站在他旁边。
两人沉默了许久。
“我向上级申请了。”谢闻宁说。
唐兰立刻反应过来,皱起眉头:“你现在随时会有危险。”
谢闻宁转过身,上前一步抱住他:“唐兰,我也是警察,和你一样。”
唐兰一愣,咬了咬下唇,眼睛有些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