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蹲着,膝盖相抵,额头近得都快要贴在一起,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屋里的空气和时间一起凝固了起来,世界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近在迟尺的距离,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慢慢在两人之间弥漫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秒,也许是半分钟,炭盆里突然响起一声爆炭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也将两人的理智从虚无拉回现实,白锦扶心头一惊,忙将手从景彧手里抽回,而景彧也意识到了行为上的不妥,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一开口,嗓子都哑了,“没事吧?”白锦扶也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继续剥栗子来掩饰尴尬,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已经不疼了。”“那就好。”景彧低声道,“那我回去了。”白锦扶把剥好的栗子放在手心里举起来,仰头望着景彧问:“栗子还吃吗?”景彧刚刚平复了些的心境又乱了,偏过头从白锦扶手心里拿走栗子,掩耳盗铃般地道:“我带回去吃。”白锦扶拍了拍手,起身送景彧出去,等看着景彧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赶紧转过身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改刚才脸上的淡定,神色惊慌,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上帝啊,他有罪,不过是被个直男摸了下手,他的心居然会跳得这么快!——一听说淑妃要给景彧筹备婚事,最坐不住的人无疑就是一心以成为宁安侯夫人为目标的汪巧盈。汪巧盈为了能留在侯府,能嫁给景彧,甚至连清白都交代出去了,要是宁安侯夫人的位置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她这辈子就彻底都完了,所以汪巧盈这几日没少缠着杨氏帮她想办法。杨氏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亲外甥女能嫁给景彧帮她稳固在侯府的地位,都说后母难当,如果景彧娶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回来,又怎么可能会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于是在汪巧盈的软磨硬泡下,杨氏最终答应帮她一次,在小年夜的晚上安排了一出家宴命全家都出席,好让汪巧盈有机会在景彧面前露脸。白锦扶作为府上的客人,也被邀请了参加当天晚上的家宴,他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吃顿饭的事,没想到饭一吃完,下人们把桌子一撤,作妖的就来了。杨氏已经在上首的位子上坐下来,和蔼可亲地对众人道:“难得今晚咱们侯府上下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巧儿还特意准备了一支舞给大家饭后助兴,大家不妨坐下来欣赏一番如何?”太夫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只能给这个面子,纷纷落座。不一会儿,外面便有悦耳的丝竹管弦声响起,接着,穿着一袭红色舞衣的汪巧盈,迈着轻盈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身上的舞衣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就是两层薄纱,里面曼妙窈窕的身材一览无遗,不禁引人浮想联翩。白锦扶看着在前面翩翩起舞的汪巧盈,暗暗冷笑,他说呢,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这时候好端端的大操大办什么家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冬天穿这么少,也不怕冻感冒了,一个大家闺秀,却效仿歌姬舞女行事,也真是为了吸引景彧的注意豁出去了。汪巧盈一边起舞,一边时不时往景彧坐的方向暗送秋波,美人在堂,舞姿妖娆,可惜景彧根本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只看着面前的酒杯,完美演绎了什么叫非礼勿视。在场唯一给汪巧莹捧场的就是景浩元,时不时就拍个手叫个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时候汪巧盈哪里需要景浩元这厮给她捧场,气得她都不小心跳错了好几个动作。不过汪巧盈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一曲舞毕,她让自己的贴身女使倒了杯酒,穿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舞衣,亲自把酒杯端过去给景彧,面对面敬酒,她就不信景彧还能忍得住不看自己。“侯爷,”汪巧盈抿着红唇,含情脉脉地望着景彧,声音娇滴滴地道,“奴家这杯敬您,愿郎君千岁,身体康健。”白锦扶冷眼看着汪巧盈的lo表演,若换作是其他爱慕景彧的女子,他或许会真心祝福她和景彧能喜结良缘,但只有汪巧盈例外,明知汪巧盈和景浩元已经暗通款曲,那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景彧将来被她戴绿帽子。一定要想办法绝了汪巧盈相当宁安侯夫人的念想才行。就在景彧不得不接过汪巧盈敬的酒时,白锦扶突然站起身朗声道:“侯爷,太夫人,既然今晚大家都这么尽兴,那我也给大家献个丑吧。”景浩元闻言好奇道:“哦?白兄也想露一手?好啊好啊,不知白兄想展示什么特长?”